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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珊知道实情，跑到高盼身前，双手挽了个花，做了个展示的动作，说：&ldo;因为我们的&lso;卤rou西施&rso;最近很勤快。&rdo;大家一听，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高盼有些恼羞成怒地拍了高珊一下：&ldo;不要胡说八道。&rdo;李俊伟忍不住点头：&ldo;这个外号非常贴切，谁起的？&rdo;高珊揉着脑袋，不满地说：&ldo;客人起的，又不是我起的，你打我干嘛？&rdo;高凉看了高盼一眼，心下明白过来，敢情之前都没尽力呢：&ldo;那明天就多加点量吧。趁着大家都放假，争取多卖一点，多赚一点，到时候给大家发奖金。&rdo;英雄救美高凉对高盼的性格已经无能为力了，她也不指望她能够出人头地，只是尽自己的能力为她提供好一点的教育资源和成长环境，让她心智成熟一点再去面对这个纷繁诱惑的世界，对人与事有一定的判断力，而不是别人一点好处和几句好话就能够哄走的。所以她愿意花钱供她去民办学校学点技术，哪怕她也知道，高盼不一定能够学到什么技术，但肯定能接触更多的人，也有两三年的时间让她去成长。世界上的人有千千万万种，就有高盼这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人。高凉希望高盼这一世命好一点，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男人，然后在对方的爱护之下过完这一生。除此之外，高凉别无他法，毕竟她只是姐姐，就算她是父母，也不可能负责她的一生。高盼做事通常都是一时的热情，最缺乏的就是恒心和毅力，高凉已经习以为常。高盼的性格也有好的一面，就是很少发脾气，虽然做事拖拖拉拉的，但是任你怎么说她也很少顶嘴反驳。高凉知道，高盼这样的人，大约就是习惯性别人安排她的生活，照着既定的轨道走，除非有很强的外力拉着她走偏。所以当高盼主动提出要去棉纺厂摆摊的时候，高凉真的吃了一大惊：&ldo;你自己去摆摊？下午会很晒的。&rdo;高盼抿嘴点头：&ldo;我知道，我去年去过。&rdo;高凉还是难以置信：&ldo;怎么又想下午去摆摊了？&rdo;高盼居然会自找苦吃，这可是极其难得的。高盼说：&ldo;我想自己赚点生活费。&rdo;昨天他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听李俊伟说起他每个月至少要花三四十块钱的生活费时，高盼知道自己应该也少不了多少，这样算下来一个学期差不多要两百块生活费。&ldo;你要是真想去，我给你准备一些凉拌菜，你去试试。&rdo;高凉觉得，不管她是不是三分钟热度，但这是高盼第一次主动提出想做什么事，她不会泼她的冷水。高盼笑了：&ldo;谢谢姐。&rdo;高珊主动说：&ldo;我陪二姐去。&rdo;高强说：&ldo;我也去。&rdo;第一天高凉没给她们准备卤rou，只拌了凉拌菜。高盼用刘彪那辆三轮车拖着推车去的，倒是比直接推车过去省事不少。高凉本来想跟去看看的，但是两个妹妹不让，说让她在家休息。为了做凉拌菜，高凉今天确实睡得很少。高盼和高珊走了，高强也跟着去了，高凉还是有点不放心：&ldo;他们能行吗？&rdo;李俊伟说：&ldo;你总得让他们自己去试试才行。老母鸡要学会收起自己的羽翼，给小鸡自己承受风雨的机会。&rdo;高凉只好打消了念头，回屋去补觉了。一直到六点半，高凉已经做好了晚饭，都还没看见弟弟妹妹回来，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在院子里翘首期盼了好一会儿，眼见都快七点了，还没见到人影，她忍不住着急起来：&ldo;我还是去看看吧。&rdo;刚打算去推车，就看见弟弟妹妹们骑着三轮车回来了。高凉赶紧迎上去：&ldo;怎么才回来？&rdo;高强快人快语：&ldo;我们在棉纺厂没卖完，后来在街上卖完的。&rdo;高珊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抹了一把汗说：&ldo;棉纺厂的生意没以前好了。我们沿街叫卖才卖完的。&rdo;高凉忽然想起来汪彦君之前说的他们厂效益变差了的事，看样子是真的，便说：&ldo;卖完就好。赶紧去洗手吃饭。&rdo;吃饭的时候，高凉才说：&ldo;棉纺厂的效益不如从前了，工人收入低了，所以买凉拌菜的人也少了。&rdo;高盼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高凉：&ldo;他们那么大的厂效益也会变差？&rdo;她曾一度还很羡慕棉纺厂的工人。李俊伟说：&ldo;现在改革开放，引进了很多外资和外企，民营企业也发展起来了。国有企业受到的冲击很大，所以以后都是要凭实力吃饭了，设备太陈旧，生产效率太低下，就会被市场淘汰掉。&rdo;他平时显然关注这些比较多，而且又善于思考。吴春梅问：&ldo;那棉纺厂也有可能会破产吗？&rdo;高凉接话：&ldo;那是有可能的。&rdo;吴春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ldo;那汪彦君是不是也会跟杨哥一样下岗？&rdo;李俊伟夹了一颗青豆，说：&ldo;要是他们厂撑不下去，效率提高不起来，是很有可能的。&rdo;高凉觉得破产下岗那些都再正常不过，反正人不是钢，而是水，总会顺应时代的改变而改变，她关心的是眼下的事：&ldo;那盼盼你明天还要继续摆摊吗？&rdo;高盼说：&ldo;去吧，明天少弄一点。&rdo;高凉很意外高盼居然还没有放弃。当天晚上高盼将自己卖得的钱清点完，一共卖了二十三块钱，她拿了十五块给高凉：&ldo;姐，这是成本。&rdo;她又从自己那八块钱里拿出来两块分别给了高珊和高强，&ldo;这是给你们的工钱。剩下的我留着做以后的生活费。&rdo;高珊和高强也没有任何不满，欢欢喜喜拿了钱，高强一转手就要交给高凉，高珊则说：&ldo;大姐，我这钱留着做零花钱了啊。&rdo;高凉也没要高强的钱，笑着说：&ldo;都自己留着吧，只要买需要的东西，不乱花就行了。&rdo;弟弟妹妹其实都还算听话的，高盼除了懒一点，不太上进之外，倒是也没给她添过太多的麻烦。高凉提醒一下高盼：&ldo;你把三轮车骑回来了，明天阿彪怎么办？&rdo;高盼说：&ldo;明天早上我起来去拉菜。&rdo;&ldo;那你记得调闹钟，五点得起来，别迟到了。&rdo;高凉说。&ldo;嗯，我知道。&rdo;虽然高盼说了她会去拉菜，但刘彪还是有点不放心，五点钟他就起来，步行去城南市场，高盼自然没到，他便沿着平时走的路步行去接高盼。高盼独自一人骑着车去拉菜的，本来高珊说要陪她一起的，但是临出门的时候她肚子疼，上厕所去了，高盼只好自己先走了。五点多天色还没大亮，她还有点担心会遇到什么坏人，但是很安全，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拉了菜折回城南市场，天色已经很亮了，高盼胆子也大了，逐渐明亮的天光给了她勇气。结果她在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和里面直冲而出的一辆自行车撞上了，三轮车重一点，重心也稳，只是被撞得往旁边挪了一下，自行车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倒在了地上。高盼第一次遇上车祸，顾不上双手发麻，吓得有点傻了：&ldo;对、对、对不起！&rdo;骑自行车的人被撞得不轻，不过也没受太大的伤，只是一点撞伤和擦伤而已。而且这事的主要责任明明在他，但他却抬起头恶狠狠地骂：&ldo;你他妈眼睛瞎了？怎么走路的？&rdo;要是别人，就会直接怼回去，明明眼瞎的是他自己才是。但高盼很少遇事，本身也胆小，所以只是低着头：&ldo;对不起，我没看见，我不是故意的。&rdo;地上的男人起身，伸手扑了扑身上的灰，抬起头来，左眉骨处有一道明显的刀疤，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刘彪结下梁子的刀疤脸，对方看清了高盼明媚的长相，准备骂出口的话停住了：&ldo;今天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不要你赔钱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