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陆冬芙并不想随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虽然在家里要辛苦做活,还要被张氏数落,却比嫁到别人家当牛做马,被人磋磨要好的多。
可张氏是个心气高的,被村民挤兑几回后,就非要争一口气,要将她嫁个好人家,拿一大笔让村民眼红不已的聘礼。
前些日子,张氏接了刘地主家的绣活,让她辛苦赶工出来,还让她亲自去刘地主家里送绣活。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去了村东头的刘地主家。
没想到,会在院子里遇到正在散步的刘地主。
她至今还记得刘地主的相貌,是个大腹便便,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身高只到她的肩膀,白胖富态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可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却很是渗人。
她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匆忙将绣活交了就跑回了家。
没想到,刘地主今天就上门来提亲了,想来当初张氏接了刘地主的绣活,就是为了今日的目的吧,只可恨她当时没看清张氏的盘算。
陆冬芙一想到张氏铁了心要将她嫁给刘地主做妾,将来要跟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她就不想活了。
她擦了下脸颊上的泪水,望着滚滚东流的怀安河,深吸一口气,脚步坚定的朝着河水之中走去。
第2章
越往前走,她被河水所淹没的身体部位就越多,留给她唿吸的空间就越少。
直到河水淹没了她的口鼻,她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被水淹死,是一种痛苦而又漫长的死法。
身体离开了地面,无所依凭的随着水流飘荡,刚才深吸的那一口气,很快就被消耗殆尽,窒息的感觉涌遍全身。
身体下意识的唿吸,却将杂夹着泥沙的河水吸入了肺部,她身体内部疼的几乎要炸开。
她本能的挣扎起来,却无法逃离河水的桎梏,身体越来越疼,也越来越沉,濒死的恐惧一时间盖过了不能唿吸的痛楚,她从未如此鲜明的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出片刻功夫,她就真的会被淹死在河里。
临死前,这短暂的半生记忆,飞快从眼前掠过。
之前埋藏在心底深处,刻骨的纠结和绝望,也随着飞逝的画面一同消失不见。
她扪心自问,难道她就要如此狼狈寂寥的死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