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致远脸色发白。
&ldo;只要你有了名义上的妻子,无论找多少个女人生孩子,都可以嫁接在她名下,我可以择优汰劣。&rdo;
寒意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扩散到全身,安致远极力抑制住放声叫喊的冲动,用尽量冷静,又带点谨慎的声音说:&ldo;其实这件事可以缓一缓‐‐&rdo;
安老爷子抖了抖嘴角,一个未成型的冷笑使周围空气更加稀薄。&ldo;缓到我入土的时候,就可以不了了之,是吗?&rdo;
&ldo;不是的,爸爸!&rdo;安致远敏感地叫道,常年累积的阴影投she在他的声音里,&ldo;我只是……还没找到中意的……&rdo;
安老爷子几乎笑了。他用手杖末端,拨开茶几上一个塑料盒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打翻在桌面。
&ldo;哦?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rdo;
安致远死死盯着散乱一桌的照片,面上惨白得毫无人色。
每一张照片里,都是他和苍朗的身影。
相视而笑,亲昵的拥抱,隐在树阴下的深吻……
背景,是a国。
那三天,有人在阴暗处窥视他们,隔着远远的距离,别有用心地拍摄,然后将证据送到老爷子手上。
这个认知在安致远的头顶倾下一盆雪水,令他浑身冰冷地战栗。
安老爷子睁开了半闭的眼睛,不再清晰分明的瞳孔里,爬出一些森寒而危险的东西。
&ldo;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儿子。&rdo;他说。
苍朗焦急而沉默地等待,直到那个气势威严的老人拿着手杖走出来‐‐他就像棵遒劲的老松,看上去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手杖对于他而言,并非助步工具,而是彰显身份的装饰品。
他目不斜视地走向等候的车子,仿佛站在门边的苍朗是座雕像,或者尸体。
安致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关切地送他上车,十足的孝顺儿子,然后坐另一辆车离开。
今夜,他不想待在这栋别墅里。
苍朗疾步进入客厅。
安致远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还好,看起来并无太大不适,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苍朗稍稍松了口气,在他身前半蹲下来,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濡湿,触手生凉。
&ldo;不舒服吗?&rdo;
安致远摇头,眼神渺茫,&ldo;我没事。&rdo;
苍朗皱了皱眉,&ldo;令尊……跟你谈了些什么?&rdo;
安致远手指抽搐一下,口袋里那叠照片如烙铁般烧灼着血肉。
&ldo;只是家常话。&rdo;他有些神经质地轻笑,&ldo;苍朗,既然回来了,不想回家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