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如果是他的话……”厉苍秋叹道,“那便不奇怪了。”
李弃歌并未听说过“裴旻”这个人,今日方才知道这个“裴旻”就是“裴将军”。
至于‘裴将军射虎’的典故,他倒是知道的:
“据说当年裴将军镇守北平,弓法卓绝,一日之内,接连射死了三十一只老虎,当时他便有些志得意满。可是有一位老者却走过来对他说:‘你射死的这些,都是彪,像虎而非虎。若遇真虎,无能为也。’
裴旻便问:‘真虎何在?’老者说:‘北方三十里,常有恶虎。’裴旻催马向北而往,来到一个草木丛生之处,果然有一只老虎跳出来。这只老虎的个头较小,但是气势凶猛,站在那里一吼,山石震裂,裴旻的马吓得倒退,他的弓和箭都掉到地上,差一点儿被虎吞食。从此他又惭愧又害怕,不再射虎了。”
只是这故事究竟是真是假,终究已经无法考证,倘若这故事中的“裴将军”,便是公孙熙竹所说之人,那此人便应该是个行军打仗的将帅,如何会跟江湖人扯上干系?
李弃歌此时心中更是疑惑,又开口问道:“师姐,这裴将军的剑法究竟高到何种地步?为何你我二人的恩师都要向他请教?”
公孙熙竹正等着他有此一问,便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我只给你说一件裴将军的往事,所谓‘见一斑而知全豹’,你自行琢磨一番便是。”
“正有此意!”李弃歌高兴地说道,随后全神贯注的听着。
“诸位可知道洛阳的天宫寺?”公孙熙竹问道。
“自然知道。那是当年我太宗皇帝所建。”凌霄汉说道,“我当年去洛阳办案,曾拜访过那里。”
“不错,正是那里。”公孙熙竹说道,“开元初期,裴将军之母亡故,他悲痛欲绝,希望请吴道子先生在天宫寺作一幅壁画,以此来纪念母亲。可是那吴道子先生却要求裴将军先为他舞剑,然后才肯作画。”
“嘿嘿!这吴道子前辈到底是画痴还是武痴?作画便作画,为何偏要观人舞剑?”包恕琪听到吴道子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忍不住插话问道。
“这就是他的怪癖了!”楚卿恒笑道,“小弟性喜丹青,曾多方打听过这位前辈。他虽然画技高超,但也极喜欢武艺,若是有成名的武人找他作画,他就一定要让对方耍几招得意功夫看看,方才罢休。”
“哈哈,这位公子想来也是个画痴了。未请教公子大名?”公孙熙竹问道,
“好说,在下姓楚。”
“哦?方才在楼外,林姑娘说你是碧血阁中人,偏偏你又姓楚……”公孙熙竹说,“莫非你就是碧血阁的少阁主,楚卿恒少侠?”
“不敢当,山野绿林之人,如何当得起一个‘侠’字?”楚卿恒连连摆手。
“碧血阁在绿林是最讲规矩的帮派,我师父也是敬重的紧呢。”公孙熙竹笑着施了一礼说道。
“我说……师姐。”李弃歌满脸的无奈,“你若是想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来历,待你讲完了我挨个介绍给你!”
“那倒不用,我至少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公孙熙竹笑着打趣道,“不信我说给你听,你看看我说的可对?她明知李弃歌急于听那裴将军的往事,反而故意拖延,想要逗他一逗。
李弃歌正要再去哀求,一旁的荆天留忽然起身说道:“既然如此,请问公孙姑娘,你可知我是何人?”
公孙熙竹目不转睛的看向荆天留,嘴角上翘,说道:“此先在楼外,你那一手暗器功夫可是俊的很啊!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在暗器中灌入内力,江湖中二十岁上下,能单凭指力和腕力打出如此漂亮的暗器功夫之人,也只有武隆镖局的那位怪才了。小女子说的可对?”
“不错,姑娘慧眼如炬!荆天留佩服!”说完,荆天留一指包恕琪问道,“你猜猜他是何人?”
包恕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荆兄,我在长安住了足有二十五年了,你以为公孙姑娘会不知道我是谁么?”
说完,包恕琪又一指那边已然火冒三丈了的李弃歌,笑道:“你们若是在开玩笑,只怕李少爷的‘剖胆’就要出鞘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