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在北京郊区四处撒野的时候,驻军大同的开府将军萧原昔派遣宿卫军昭武副尉许静璋率一千二百骑兵驰援北京。腹黑男许静璋不走寻常路,选择了深入蒙古腹地行军。凡是参加了京郊抢劫的蒙古部落,他走到附近就派出一小拨人马去反着抢、反着杀,总是要出够窝囊气才肯离开。这点上他和纯亲王倒是殊途同归,不谋而合。纯亲王在北京郊区设卡,不让劫掠的物资运回蒙古。许静璋自作主张地帮他掐死了另一头,运回蒙古也没什么,我让你这边没人接收。
帖木儿雄奇本是扎扎拉提部落的首领,其部族实力称雄东蒙。本来不顺路,许静璋亲自带着大队人马,特意绕远210里,抄了人家的家,灭了人家全族,驱散了所有的牛羊,还一把火烧光了整个部落,算是不嫌麻烦地给自己结了个死仇。
这个消息传开得比较慢,战败的帖木儿雄奇在归途中乍闻噩耗,直接就喷了一口血,从马上倒栽葱摔了下去。北京几乎乐翻了天,老侯爷坐在家里不停地摸鼻子,只觉得过去好像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孙子。实在是黑啊。
这场战事后来被史界命名为“庚辰大捷”,纯亲王忠义报国的良臣形象被载入史册,许静璋官升三级,成为名噪一时的大英雄。
消息传到德州,全家的女眷都说简直不相信那是老七,打仗勇敢倒没什么意外的,能去从军的骨子里就不是孬种。不过他给蒙古人玩的这一手又阴又狠,实在是毒辣。夏夕只好也摸鼻子,她怎么半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呢?
丫丫听了北京城外的故事,用四天时间,想象着画了一幅水彩画,北京的城墙下,王旗迎风翻卷,高台上一个穿着银甲的男人端坐在一张白虎皮的躺椅上,自在饮茶,脚下金戈铁马,两军搅在一起呐喊厮杀。动静对比强烈,人物的动作神态也十分的生动。夏夕一看就很喜欢,“这个画要不要裱起来?画得很不错,我们回北京以后把它送给老姑太太。”
丫丫脸红了,“不要,你不是说那个纯亲王艺术素养很高吗?人家那里都是大画家,我这个拿不出手的。”
“别忘了,你才7岁,这一幅拿出去就已经很惊人了。我看你也可以跟捷哥一起扮神童了。你有素描的基础,一出手就与众不同,慢慢地让别人接受了你的画风,你不就出名了?难道你穿过来是要当个大画家?”夏夕看着丫丫忍俊不禁。
丫丫难得地不好意思,“这里没法画油画,没有颜料,没有画布。没有调色油,什么都没有。”
“那有什么,画水彩呗。水彩总是有的。别白瞎了那么多年的素描功夫,想办法融会贯通。”
丫丫心一动,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被点醒了什么。
“我不懂画了,你好好去改,把这幅画改满意了,回北京我就带着你去送画。纯亲王千古风流人物,绝对值得一见哦。”
丫丫兴高采烈地跑走了,在捷哥上学的日子里,她也不出院子,架着画夹子天天勤奋地画静物,画素描,又勾着姜云姬给她做模特,画了一幅水彩肖像,把姜云姬看得爱不释手。丫丫越发得了意,又勾着静琬给她做模特,用了两天时间,画了一幅更精细的人物水彩画。静琬一见,乐得抓起画就往上房跑,把画显摆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一见也大喜,派人赏了丫丫一直银簪子,并嘱咐夏夕好好看顾这丫头,等回了北京,可以给老侯爷画一幅坐像,将来老了供祠堂用。
夏夕和丫丫互相吐舌头。
当北京的战事逐渐止歇下来的时候,许静瑜看到战后第一张邸报,小皇帝已经悄悄回了北京,亲自主持功臣行赏大典。纯亲王婉拒一切加封,并当场宣布明年还政于朝,由年满15岁的小皇帝亲政。凡是参加了北京保卫战的将领军士均有封赏,开府将军萧原昔官升一级,封怀化大将军兼大同路都总管,许静璋此战功勋最著,官升三级,封为四品忠武将军。
女眷们纷纷向夏夕道喜,反倒把夏夕弄得不知所措。老公升官了,算是一桩喜事,但是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如果在21世纪,同事闺蜜亲戚朋友势必要敲她一顿饭吃,这里好像不流行这种做法,而且就算她愿意被宰一顿,也不过就是府里的厨房加几个菜而已。
反倒是许静瑜,二话没说从德州最大的酒楼醉云阁定了三桌上等酒席,拉着全家老少出去吃了一顿以示庆祝。凡是上门来贺喜的族人知交也一概由他负责接待,让夏夕暗暗感激。
四月中,园子里种的一大片牡丹芍药密密匝匝地开出了满园缤纷的花朵,引得阖府女眷在屋子坐不住,宁可带上针线到院子里去做,闲暇时赏花怡情。天气不冷不热,晴空万里,繁花盛开,战事渐远,和平重归,正逢一年春好处,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自在惬意。
这一日,夏夕穿着丫丫设计的一套春衫,站立花前,给她当模特。白色的绣花小袄配一条淡淡的绿裙,夏夕说穿着这套衣裳自己就像地里新长出的一棵小白菜。按照丫丫的要求,她手里抓着一小束粉白的牡丹,微笑着站在花丛中惺惺作态。
一个气质峻冷的男人静静走进了这座后园,他全身黑衣,浑身上下隐隐的杀伐之气。看着花前伫立的年轻女人,他的眉目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眼底里满满都是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这么会抽,所以我迟到了。赶出来,但是登不进来。原谅了,亲们。没收藏的童鞋也多点下收藏。据说这个长分也不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