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车,胡若云先拿身份证在旁边“邮电学校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
房间有独立卫生间,还有24小时热水,一晚上12块钱。胡若云交钱开了三天,今天就不说了,接下来的两天是周六、周日,正好和毛娜一起出去好好玩玩。
一切都安顿好了,在卫生间梳洗打扮一番,套上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天蓝色半袖衬衫,换上“五一”时候毛娜给他买的米白色长裤,脚上一双崭新的回力运动鞋,对着镜子一照,除了黑一点、矮一点、丑一点……也挺精神的嘛。
大家都算是成年人了,他不能丢了毛娜的脸。
出了招待所,来到旁边的邮电学校大门口,规规矩矩递上自己的学生证(这个时候,学生证比身份证还好使)让门卫验看了,顺利进去。
按照信上说的,打问着6号楼在哪里,终于来到了毛娜所在教室的外面,隔着门上的一块玻璃可以看到她坐在第三排,在认认真真地听课。
胡若云正看得入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
胡若云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皮肤白净,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马上站直了身体,礼貌地说:“老师,我是冀南来的,来看我姐。”
男人脸色变得柔和了:“我是这个班的辅导员,你姐叫什么名字?下课了我给她说一下,你不要站在这里等了。”
胡若云借了老师的笔和纸,刷刷写了毛娜的名字和自己在招待所的房间号,然后恭敬地致谢离去。
猫在房间里看了一阵电视,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后来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敲门,他一个激灵爬起来,光着脚跳下床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毛娜,但那表情却让胡若云感觉特别古怪:有高兴、欣喜,还有尴尬甚至难堪,胡若云刚想抱上去,却看到她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跟毛娜年纪相仿,但比胡若云要高出半个脑袋,上身穿一件白色梦特娇T恤衫,下摆板板正正束在合身的休闲裤腰里,左腕上亮晶晶的是块手表,国字脸,浓眉、大眼,乍一看去颇有“小马哥”的气韵,站在毛娜后面冲胡若云亲切地微笑。
这是什么情况啊?
毛娜还没有说话,她身后的男人却先伸出了手:“毛娜弟弟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祁帅,你姐同班同学!
刚听辅导员邢老师说你来看你姐,我来认识一下,顺便请你们一起吃个饭!”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看毛娜又尬又囧的表情,分明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胡若云还是明白了。
这他妈的就是一个“情敌”打上门了。
转瞬之间,胡若云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毛娜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难过、委屈、愤怒、屈辱……各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可谓是五味杂陈,他甚至想当头一拳把面前这个小白脸打一个鼻子眼睛齐开花!
但他没有,只是稍稍迟疑了三五秒钟,朝毛娜做了一个鬼脸伸手邀请着:“祁哥是吧,快请进来!”
他想起自己曾经给毛娜说过的一句“泊来”的话:
大多数婚姻的失败都源起于怀疑,再牢固的家庭也经不起怀疑的撞击。
他选择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