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变……公子的思绪迅速翻滚着,一瞬间便产生了许多判断:士兵们要杀了将军公子们投后金了!士兵们要杀了将军公子们逃跑了!某个将军要杀了其他将军和公子们占岛称王了!士兵们要杀了将军……然后跟我干了……呃,这个可能不大!
莫儿迅速帮他穿戴了盔甲,她手也颤抖个不停。没多久田师傅和黄百总等人匆匆赶来,都喊着:公子快出来!
“今晚要爽了!”金士麒全身披挂,他抓起配剑,又抓住莫儿楼过来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转身冲了出去。
莫儿心里慌张,也追了出来,两人互相凝望着……终于田师傅忍不住了,过来一把拽走了金士麒。
大门外,几十名金府亲兵都手握着长柄兵器,小半数都穿着铠甲,还有一些正忙着披挂着。他们说兵变发生在山下岸边的军营里,情况还不明了。
金府的私兵全都出动了,迅速守住水师指挥司。姚与贤老将军和另外一些军将也带着私兵赶来,把守着上山的三个路口,迅速接管了普通士兵的防务,又设下重重路障。危机时刻,这些私兵的作用就是宪兵,也只有他们才受信任。
在觉华岛的西岸一带是连绵数里的营房,驻扎着龙武水师4个营。众人奔出点将台,从半山腰往下一,只见那西边的一片营房里全是点点火光,那都是篝火和火把,其间依稀能到人影的窜动,甚至还有车马,比除夕夜还热闹。
紧接着就有一些火光闪动着离开了营地,竟向着西北方的冰原上前进了。
“是乔桓的营!”姚与贤将军怒道,“他人呢?”
“不在!”旁边有军将立刻回答,“已派人去他房里找了!”
“不用找了。他在下面。”姚与贤吼道:“他要跑!”
众人皆是破口大骂,这家伙一直就是“逃去宁远”一派的积极分子。他说服不了大家,今晚竟私自就出发了!在场的军将中也有不少沉默无语,暗中也在自做打算。但还是有些极端的留守派军官吼着要杀下去,斩了那厮!
可是姚与贤却说不成。原来,前几日山海关和宁远也有军令下达,是要求龙武水师支援宁远。只是觉华岛自身虽难保,又觉得此去宁远更凶险,这军令才被姚与贤等人则情压下。乔桓现在趁夜出逃,却可以自称是奉上级军令去“支援宁远”,姚与贤竟没理由斩他。
姚与贤气得面色铁青,正在想着是追还是不追。突然又有人喊道:“将军!快!”
姚与贤等人再往山下一,惊得如遁寒冰——不但那乔桓的营里的灯火滚滚向西北出发,连周围几营也开始举火,点点火光正向远方逃窜。
龙武水师,四营全溃!
军营就是将领的性命。营在则将在,营溃则斩将!
乔桓带走了“龙武前营”,又触发了另外个营的溃逃。刚才还在山上观望的军将们立刻陷入狂暴。姚与贤和季士登两位将军慌忙召唤各自的百名亲兵,杀下山去。“龙武中营”的将领金冠还在垂死昏迷,则由守备查应才率兵镇压。
查应才的官职虽不高,但他兼着金府的“亲兵千总”的职务,金冠在岛上的400亲兵他召集了90名,比其他将军的亲兵总数都要多。金冠是这几个将领中最有钱有势的,实力就在这一刻体现。
二公子金士骏听说有战斗,立刻亢奋了,他全身披甲扛着长矛就飞了过来。查应才一句话就把他劝住了:“贤弟勇猛无敌,但此刻中军孤悬,全赖你一人守御!”
大公子金士麒也跃跃欲试,查应才一句话就把他劝住了:“你能干啥?”
“……”金士麒点点头,“好,我也守中军。”
几百名精兵铠甲齐备,明火执兵冲下山去,水师指挥司旋即就空了。金二公子扛着长矛站在大门口,气势如韦陀护法一般。剩下那几个亲兵领着仆役们,加固房门、布防各处。
金士麒身边只剩下田师傅和冯氏兄弟等少数几人一同躲在指挥司里面。
“都怪我不好!”金士麒一拍大腿:“这趁夜行军宁远的好点子,是我说出来的。”
田师傅瞪他一眼,“你当乔桓是临时起意?两千人马说走就走?你这法子又不新鲜,岛上已经吵了好多天了。”
“啊,我要的就是你这话,我心里好受一些。”
“放心,查应才下山,咱们中营定能平定。”田师傅拍拍他肩膀。隔了半晌,田师傅凑近了公子的耳朵,悄声说:“你那苏小娘,还是姑娘家啊。”
金士麒一惊,“姑……你怎么出来的?传说中的……走路姿势?”
“不是,是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