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嘉想,她恨的。
丧子之痛,犹如锥心。
可是她也爱傅懿书。
她从小就爱他,爱到放弃尊严放弃一切。
可是这一场十几年的追逐,换来的不过一副破败到腐朽的躯壳。
这条路走的太久,她看不到光,终究是累了。
傅懿书看着她出神的表情,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景清嘉捧着奶茶,没有再喝,她从秋千上站起来,说:“走吧,回去了。”
傅懿书没有说什么,点头。
两人回到景家,到大门口的时候,景清嘉忽然说:“就送到这里吧。”
傅懿书抿了抿唇,说:“我送你回院子。”
景清嘉微微摇头,说:“就送到这里吧。”
她转身,眸光柔软的看着傅懿书,轻声说:“其实我已经总有数不清的话想要跟你说,但是现在想想,其实都没有说的必要了。”
“傅懿书。”景清嘉笑了:“我早就原谅你了,你不必自责也不必愧疚。”
我一直无法原谅的,只是我自己罢了。
恨我自己,太过下贱,爱你爱到背德弃义。
更恨我自己,残躯病身,连说爱你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我放你自由,
也求你,放我安息。
不等傅懿书说话,景清嘉已经进了大门,背影纤瘦,越来越远,被昏黄的灯光模糊。
就好像要永远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