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有些忧虑:&ot;很难下咽。&ot;他示意了一下条案,上面两碗汤药和一碗粥一样的东西。我忽感一念,问:&ot;你的药剂可解他的高烧?&ot;
小沈难捱得意地说:&ot;解毒清血,不传之秘,乃我师门世代镇堂之宝,可谓天下第一剂!&ot;
程远图哼了一声。
我忙说:&ot;小沈,我不哼你,是不是这两碗。&ot;
他叹口气说:&ot;是啊,一碗就应稍解高烧,我备了三碗,那一碗,我用匙羹喂服,可大多流在外面了,我正发愁……&ot;
我又问:&ot;不能捏着他的鼻子灌下去?&ot;
他忙摇手说:&ot;不可不可,呛入肺中,更添病患。&ot;
这是天降于我的大任哪!我简直是摩拳擦掌了。得赶快把他们轰出去。就说:&ot;程大哥和小沈快去休息一下,我刚睡醒,让我来看护吧。&ot;
两人对看了一下,小沈说:&ot;我们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传些来房中?&ot;
我忙摇手:&ot;别麻烦了,你是不是还来?&ot;
小沈说:&ot;晚上尚要清理伤处更新创药……&ot;
我说:&ot;太好了,你那时来给我带个馒头什么的,还来本诗经之类的书,我给他念念,省得他睡得太舒服了,不醒。&ot;
程远图愕然,小沈却深明大意地说:&ot;对呀,倒是该念念他不喜欢的书才好。&ot;
我说:&ot;那我怎么办?不也被残害了嘛。&ot;
小沈忙说:&ot;不可,不可……&ot;
程远图跳起来,拉了小沈往外走,一边说:&ot;王爷怎么落在了你这种人手里。&ot;
他们走后,我对仆从说:&ot;都出去,我不叫,不许进来!&ot;大概我的残暴已广传王府,他们只说了一个&ot;是&ot;字就出门去了。
我扔了羽绒服在床脚,满脸笑容看着佑生说:&ot;佑生啊,你这回可真的落在我手里了!我简直是快笑死了。你可千万别醒啊!好歹让我过把好好非礼你的瘾!&ot;肯定是我心虚,他的脸上似有笑意,不可能的事。
我坐在他的肩膀处对着他的脸,长吸了口气,搓了搓手,就象吸毒者卖了血终于得了一针毒品一样昂奋。我端起碗,含了一小口,药凉凉的,放下碗,俯下身,一手稍托了他的后颈让他的头高起来但稍稍后仰,他干裂的唇微开着。我另一手环过他的肩头,稳住他的后背,我的嘴唇吻上他的唇,完全吻合后,我用舌尖轻轻逗弄他齿后的舌,药水一滴一滴地从我的舌尖流到他的舌上。一开始,他毫无反应,一两滴后,他的舌头似乎动了一下,慢慢地,从我的舌尖上接过了一滴药水,和着刚才的几滴,咽了下去。后面的就容易了,我前几口,还要拿舌尖召唤一下,后面的,只要我刚吻上,他的舌尖已在他嘴里探来探去地寻找着。一旦找到,很快就连吸带舔地把药给接过去咽了。真让我心头大乱,躁动不已。
把一碗药喝得精光,一点没洒。我觉得意尤未尽,看桌子上有一大碗水,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也没事干,坐着也是干呆着,就把水也这么全给他用嘴喂了。到后边几口,他简直成了接吻高手了,我刚贴上去,他就大力吸允,一下就全给喝了,舌尖还越境过来看看还有没有多的水。吓得我使劲盯着他看,看他是不是醒了,他依然发着烧,无知无觉的样子,看来吸吻是不需要意念指示的本能吧。
我正坐在那里,平复我乱跳的心和颤抖的手,门一响,小沈进来了,拿了盘吃的,拎着个医箱,腋下夹了本书,后面跟着一脸石膏的程远图。
小沈进来就说:&ot;你怎么不点灯?&ot;我才发现屋里是黑的,刚才怎么没觉得?忙说:&ot;不知道在哪里。&ot;程远图不出声地把灯点上了。
我站起来,把床边让给小沈,自己坐在椅子上。小沈把盘子递给我,书放在条案上,箱子放到地上,坐在佑生身边,给他号脉。
我接过来盘子,里面几个面点,拿起来开始吃,大概是饿了,觉得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就听小沈咦了一声说:&ot;脉象平和许多啊。&ot;又看条案,说:&ot;你喂了他药和水了?&ot;什么叫喂?我心里一紧张,忙说:&ot;他自己吃的。&ot;
&ot;噢?那他倒该试试这粥,乃细磨过的御米加各式补品制成,对他甚益。&ot;说着就拿了粥碗和匙勺,盛了一勺就往佑生嘴里送去,可到了佑生口中,他竟怎么也不咽,那小沈拿了勺又捅又塞,粥还是从佑生口角淌了出来,小沈忙擦了半天。我看着心说,这人真不能惯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这不,看来从现在起,除了用嘴喂,他还就不咽了。
小沈不解地看着我,说:&ot;要不你试试看?&ot;我忙摇手,这可不能让你看见,嘴上说:&ot;你放那里吧,我正吃饭呢,一会我来喂。&ot;说完&ot;喂&ot;字,心里一跳,这就叫心虚啊。
小沈去洗了手,然后开了医箱,给佑生换药。在佑生的断腿处,他又擦又抹,又按又捏,佑生痛得在昏迷中皱眉大声痛呼,我看得浑身发抖,余光中看程远图低了头。但小沈毫不手软,干净利落地弄完了,象只擦了一下桌子,顺便把佑生的原始成人尿布等等都换了。佑生又呻吟了一会儿,才又昏睡过去。
我心中轻松了些,叹道:&ot;小沈可谓天下心狠手辣第一人哪!&ot;
小沈听罢,满面容光焕发,咧嘴说:&ot;你太夸奖我了!我师尊还老说我手软呢。&ot;
我一摆手:&ot;他不懂,我了解你!&ot;
小沈说:&ot;云起就是我知音哪!&ot;那边程远图叹了一声,抱了头。
小沈说:&ot;他怎么了?&ot;
我说:&ot;他也想狠,但狠不起来,故而长叹。&ot;
我和小沈说笑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要喂佑生,就对他们说:&ot;我们分两班,我来盯此夜,因为我睡了一天,你们明天早上来吧。&ot;两个人同意了。小沈嘱咐如有问题,立刻传他,他就在府里,程远图也是。小沈还说他会去再煎些药剂和煮些粥,子夜时让人送来。我一一答应。
这一夜是我多么快乐的一夜啊!
每一个小时左右,我就以独特方式给佑生喂一次水药粥,耗时十分二十分钟上下。尤其是水,更是大碗地喂!他多喝水也有好处。喝了那么多水,就要经常给他换个原始成人尿布加上事后清理之类的。虽然仆人可以做,但我不想让他们干。反正该看的我早就看过了(昨天也给他彻底擦了身体)现在只是多次温习而已,我觉得很自然,没什么关系。只是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是心中难受,浑身发紧。他有时呻吟,有时凝眉,应是疼痛难忍。我在他痛时,总给他喂些喝的,他一口能吃好久。或者抱了他的肩膀,贴了他的脸,往他耳朵里轻轻吹着气,说些我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甜蜜言语,他就会展开眉头,渐渐安静下来。反正现在他不可能知道,我可以口无遮盖,讲什么都不必担惊受怕,我觉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