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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李琛躺在床上，一只手抬起来，盖在了眼睛上。

齐云若给他暖身子，李琛道：&ldo;不用了，我没有醉，回来不久，只是坐在那里安静一会儿。&rdo;

齐云若没有说话。

不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李琛的声音环绕着。

&ldo;……其实长姐来慈安宫是比我晚的，她来时我已有四岁了，我不爱祖母与其他人亲近，对长姐的出现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可是我生病时，才八岁的长姐昼夜不离地守着我，喂我喝药……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忘了，只有这一件清清楚楚得记着，长姐端着药碗的手都在抖，我叫祖母来不要她，长姐道，祖母累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不要打搅她休息。&rdo;

齐云若并没有体会过有兄弟姐妹的快乐，只是默默听着。

&ldo;后来我们感情越发好了，我又舍不得长姐去照顾其余弟妹，长姐说，我也是哥哥了，应该学着体恤幼小，把自己喜爱的东西分给他们。&rdo;

李琛忽然道：&ldo;我是不是从未跟你说过我的祖母?&rdo;

齐云若道：&ldo;蓝太后是值得尊重之人。&rdo;

&ldo;祖母带着父皇，从最危急的路上走出了生路，所以我后来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祖母遇到和我一样的情形，她会怎么做?&rdo;

齐云若道：&ldo;如果太后在这里，她会出兵么?&rdo;

李琛沉默了一会儿，道：&ldo;她会。&rdo;

齐云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ldo;祖母最是杀伐果断的人，她从不会优柔寡断，当初长姐自请出嫁，最舍不得的人应该就是祖母了，可是祖母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可是她却收在佛前，求佛祖保佑长姐，三日未眠。长姐去后，我整日和祖母在一起……终于引得母后不满，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一次和母后争执起来。&rdo;李琛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之中，他的目光带着沉沉哀伤。

齐云若握住他的手，安静地呆在一边。

&ldo;我说母后不敬祖母，是为不孝，我不愿认她为母。&rdo;

齐云若看着李琛的眼睛，好像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与后悔。

&ldo;祖母听到了，当场给我一个耳光，叫我跪在母后面前乞求原谅，我想不通祖母为什么这么做，那是祖母第一次对我动手，也是唯一一次……现在想想，可能是那时候我们祖孙刚失去了一个亲人，心绪都不稳。祖母对我大动肝火，叫我跟我母后回景阳宫去住。&rdo;

李琛的声音越发低了下来，&ldo;我不肯走，祖母赶我出去，我就跪在慈安宫外，晚上，祖母隔着门说对不起我们母子，更说我懂事之前，我们祖孙不要再相见。&rdo;

&ldo;是这样，太后娘娘才……&rdo;齐云若看着李琛，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李琛说起太后，表情总是陈郁悲伤。

&ldo;我终于怕了，去了景阳宫回到了母后身边，我以为我封王出宫祖母就会开启慈安宫的大门，可是没有，我以为我大婚后祖母会见我，她也没有……&rdo;李琛淡淡道。

&ldo;所有人都说祖母是因为周家对蓝家的打压，痛恨母后，才把我抱住亲自抚养，大约只有我一个人明白……祖母她，她只是寂寞了。&rdo;

羌族大帐。

博突克一脸得色，对身边的努比哈道：&ldo;将军的好主意，恐怕那个王爷已经知道了。&rdo;

努比哈道：&ldo;只是属下不明白一点，属下进言，让二王子请求王上把汉人公主赐予您，您却叫王上把汉人公主赐予大王子，您不喜欢那个公主么?&rdo;

博突克一脸乏味道：&ldo;汉人女子有什么好?我只喜欢咱们羌族的美人儿，那些汉族女人最爱拿腔作势的，以前父王给我一个公主的婢子，整日哭哭啼啼，没甚意思，没几日就死了。&rdo;

努比哈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ldo;可是二王子，那些汉族女子尝起来，滋味可是格外的好。&rdo;

&ldo;啧啧，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又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你抢回来那些汉人女子，哪些活过了半个月。&rdo;

努比哈哈哈大笑。

博突克冷笑道：&ldo;那个汉族公主可不像她长得那么柔弱，这么些年，我没见她吃过亏，以后，就叫伯格去头疼这些吧。&rdo;他看了看努比哈，&ldo;等以后我们把汉人的王爷和皇帝宰了，你要多少公主都有，你想要长平公主，咱么也可以去伯格那里抢来。&rdo;

努比哈像是看到了那一天似得，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良久，他道：&ldo;那些汉人不是最讲血性么?若那个王爷不出兵，他就是缩头乌龟，若是出兵，咱们羌人的大军可是预备好了。&rdo;

博突克与努比哈碰了碰杯，两人对视，一齐大笑起来。

羌族王帐不远，华衣男子面色阴沉，神色不定地看着李瑶住所的方向。

侍从道：&ldo;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管淳王出不出兵，他都落不得上风，怎么，国主，您好像不大高兴。&rdo;

成思劼深吸一口气，冷淡道：&ldo;孤只是一想到，李公主的琴艺超绝，茶叶也好，不知道会不会给伯格糟蹋了。&rdo;

侍从道：&ldo;据属下所知，那伯格王子可不像旁人知道那么简单，他武力不行，心机却深不可测，博突克等人未必是他的对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