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但是现在走不过去了,最后一次地震把这条路堵死了……&rdo;
&ldo;堵住骡路却堵不住人路呀!&rdo;少校说。
&ldo;啊!这要看诸位怎么办了,我尽了我的力量了。如果诸位愿意往回走,再在这带高低岩儿里面找别的路的话,我的骡子和我,都准备一齐往回走。&rdo;
&ldo;那不是要耽搁了?……&rdo;
&ldo;至少3天。&rdo;
爵士听着向导的话,一声不响。向导当然是按照合同行事。他的骡子不能再往前走了。然而,当向导建议往回走的时候,爵士回头看着他的旅伴们问:
&ldo;你们愿意不顾一切地走这条路过去吗?&rdo;
&ldo;我们愿意跟您走。&rdo;奥斯丁回答。
&ldo;甚至于抄在你的前面走,&rdo;巴加内尔补充说,&ldo;我们说来说去,究竟问题在哪里呢?问题在爬过一条山脉,而山那边的下坡路容易得不能和这边相比!我们过了山,就可以找到引导我们过山的阿根廷的&lso;巴加诺&rso;和惯于在草原上奔驰的快马。
不要迟疑,还是向前走吧。&rdo;
&ldo;好,向前走!&rdo;爵士的旅伴们都叫起来。
&ldo;你不能陪我们走了吗?&rdo;爵士转过头问那向导。
&ldo;我是赶骡子的呀!&rdo;
&ldo;那就随你的便吧。&rdo;
&ldo;我们用不着他陪,到了峭壁那边,我们就可以再找到安杜谷的小路,我保证把你们引到山脚下,不亚于这一带高低岩儿的一个最好的向导员。&rdo;巴加内尔说。
于是爵士和那向导结了帐,把他连他的&ldo;陪翁&rdo;和骡子一起都辞掉了。武器、工具和干粮由七个旅客分开背着。大家一致决定立刻再往上爬,必要时走一段夜路。在左边斜坡上有一条直上直下的小径蜿蜒着,骡子确实不能通行。困难的确很大,不过经过两小时的疲劳和周折,7个人又走到安杜谷那条路线上了。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真正叫安达斯山的部分,离那条巨大的高低岩儿的最高山脊不远了。但是,不论大路小路,都已无法辨认。最近的一次地震把这整个地区捣得天翻地覆,只有从山腰上隆起的石壳上一步一步地往山脊上爬。巴加内尔找不到可走的路,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拚命爬到安达斯山的顶点,山顶的海拔高度平均都在3300~3600米之间。很侥幸,天气很好,天空晴朗,这个季节对行人有利。如果是在冬天,在5月到10月之间,这样爬就不可能了:严寒的气候,一下子就会把行人冻死;就是冻不死,也逃不过当地特有的那种飓风,这飓风名叫&ldo;腾薄拉尔&rdo;,每年被它刮落到那带高低岩儿的深坑里的也不知有多少。
爵士一行人爬了一整夜。那些几乎无法攀登的层层岩石,大家都用手扒着爬上去,那些又宽又深的缝穴,大家都跳了过去,胳膊挽着胳膊就算是绳子,用肩膀一个掮一个就算是梯子,这样冒着危险和困难的好汉就仿佛是大马戏团里的一群丑角,表演着空中飞人。这正是健壮的穆拉地和灵巧的威尔逊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这两名诚实的苏格兰人奔来跑去,到处出力,有好几次要不是他们两个那样的热诚和勇敢,那一小队旅客就过不去了。爵士不断地看着小罗伯尔,为他年纪小,性格活泼,叫人提心,怕他冒失出事。巴加内尔呢,他带着法国人特有的那种狂热,不断地前进着。至于那少校,他该动的时候才动,不多不少,恰如其分,他若无其事,不慌不忙地慢慢向上爬着。几小时来,他自己说不定还不觉得一直在往上爬呢,也许他还以为在下山呢。
早晨五点钟,根据气压表测算,他们已经达到2300米的高度了。这时他们是在二级平顶上,这是乔木地带的尽头。有几只野兽在那里跳跃,如果猎人遇到它们的话,会欣喜若狂的,说不定会发大财呢。这些矫健的野兽似乎也知道猎人喜欢打它们,所以远远见到人就跑。在那些野兽中,首先是那山区特产的骆马,它可以代替羊、牛、马之用,生活在连骡子也能不生存的地方。还有一种大耳龈鼠,是个啮齿类的小动物,温驯而胆小,长得一身好皮毛,形状又象野兔,又象野鼠,后腿特长,又类似袋鼠。看这种轻捷的小动物在树顶上象栗鼠一般跑来跑去,真是可爱。&ldo;它虽不是鸟儿,但是它已经不是四足动物了。&rdo;巴加内尔说。
然而,这些野兽还不是山上最高点的居民。在3000米高的地带,雪区的附近,还有成群美丽无比的反刍动物:一种是羊骆,披着丝绒一般的长毛,还有一种是无角的山羊,身段苗条,气宇轩昂,毛很细致,动物学家称为&ldo;未角羚&rdo;。不过这种小动物,你莫想靠近它,你连看也不容易看到它,它逃得和鸟儿展开翅膀一样,在白得眼花的雪层上无声无息地一溜就溜掉了。
在这破晓的时候,整个山区的面目完全变得虚幻不定。无数耀眼的大冰场,带点淡青色,在绝壁上耸立着,反射着黎明的曙光。这时爬山是很危险的。得先细心探测一下,摸到裂缝的时候,就不能冒险前进了。威尔逊已经跑到队伍的前面做先锋了,他用脚试探着冰面。同伴们都谨慎地踏着他的脚印子走,并且避免高声的谈话,因为声音稍微大点就会动荡空气把悬在头上七、八十丈高的大雪团震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