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藏红花?&rdo;良久,他不是很确定地吐出这三个字。僵了片刻,我才惊道:&ldo;什么?!&rdo;&ldo;高明呀,这药做得用心。&rdo;他连连叹息:&ldo;这药是否放了有一段时间了?&rdo;&ldo;五个月了。&rdo;&ldo;难怪,若不是放了五个月有些粉末掩藏不住,这沾在药上的藏红花必然让人无法察觉。他将这藏红花磨成微小的粉末,沾在每一味药上。而这七味药又是极苦,煎熬出来必定掩盖了那微乎其微的藏红花的味道。公公拿这药是否有人误服?不过不打紧,这药量极少,只要不多服也不会出什么乱子。&rdo;&ldo;若是孕妇连续服用一个月呢?&rdo;我几乎是从头顶冷到脚心。&ldo;必定小产。&rdo;&ldo;若让您去为误服此药而小产的孕妇诊脉,您是否能诊断出她小产的真实原因是误服这藏红花?&rdo;&ldo;应该是可以的。&rdo;可以诊断出来?就是说,李御医,张御医,陈御医他们联合起来撒谎?我将药收起,踹入怀中,便盲目地出了药铺。街道上的人声鼎沸与此时的我对比起来竟是如此可笑,辕慕雪你真是傻,千算万算,竟没有料到御医会是谋害我孩子的真凶。而且还是三位御医同谋。不,他们不会是真凶。那元凶是谁?我的心突然漏跳几拍,李御医是夜鸢的心腹,张御医是华大妃的心腹。那麽能指使他们做这件事的只有夜鸢与华大妃。不可能,我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当夜鸢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后那份喜悦,而且,他没有理由要杀这个孩子。华大妃?蓦然想到她得知我小产后的种种行为。心有些凉,真的会是她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孩子可是她的孙儿,她为何要这样做!我顿时有些无措,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竟迈不出步伐。&ldo;让开!让开!&rdo;前方一阵粗狂的吆喝声夹杂着强烈的马蹄声迎面而来,我回神,立刻闪身,虽然避免了横冲直撞的马车,胳膊却被狠狠抽了一下。胳膊上的疼痛使我整个人迅速清醒了过来,望着路上挡道的人纷纷闪避着马车,若闪得不快,皆被马鞭抽得皮开ròu绽。我蹙眉,这是哪家的马车,竟是这样嚣张。&ldo;他凌太师的家奴真是狗仗人势。&rdo;&ldo;世风日下,这凌家巴结上了楚将军,确有资本如此嚣张。&rdo;&ldo;哼,蛇鼠一窝。楚寰杖着元谨王后的势力节节高升,每日门庭若市&rdo;&ldo;你不要命了,万一让人给听了去,要掉脑袋的。&rdo;&ldo;怕什么,天龙城里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我只是说出实情罢了。&rdo;听着路人这般窃窃私语,我的脑袋有些懵,片刻没有缓过神来。听着百姓们讨论的事儿,我心中的疑虑越扩越大,蔓延至胸口竟无法呼吸。紧紧揪着衣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窒息的感觉越沉越深,越深越冷。我要回宫,此事我一定要弄个明白。楚寰明明答应过与凌太师保持距离,为何他们口中却说凌太师已经交好楚寰?而我的孩子元凶到底是谁!紧紧咬了唇,整理好情绪,平复心中那滚滚而起的波澜,转身便朝回宫的路上走去。望着离我越来越近的红墙高瓦,我的心竟出奇的平静,那种种疑虑与愤怒皆因这渐近的王宫而平静。或许是在那深宫大院中待的时间太久,早便习惯用虚伪的笑容以及冷傲的神情面对每一件突如其来的祸事。即使是刀架在颈项上,我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容许任何人看轻的元谨王后,北国最荣耀的第一王后。当我掏出腰牌正准备进宫之时,竟意外碰到一行身着绛紫朝服正欲离宫的官员。我一眼就认出最前头走的那个范上卿,我暗叫糟糕,早不碰到晚不碰到,竟碰得这样巧。若是他们已经要离宫,就说明夜鸢已经与他们商讨完毕?万一他此刻便去了雪鸢宫,又见不着我我弯着腰,将头压得很低很低,避免范上卿认出我来。终于,在他与我擦肩而过那一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身份,这才松了口气,才转身欲走却听见后面传来范上卿一声:&ldo;站住!&rdo;我一僵,被发现了?&ldo;你哪个宫的?瞧着如此面生?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ot;范上卿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我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