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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能逃为啥不逃?你不想逃么?你想一辈子在这儿做牲口么?&rdo;

田德胜冬瓜脑袋一歪，黄板牙一龇：

&ldo;歪子，你小子说话甭这么盛，你们逃?你们逃得了么老子只要不逃，你们他妈的一个也甭想逃!老子说不准也学学那张麻子，向日本人报告哩!&rdo;

&ldo;你敢?&rdo;

黑暗中，一个弟兄吼。

田德胜把披在身上的破小褂向身后一摔，灯笼似的拳头攥了起来，胳膊一伸一曲的，又玩起了那吓唬人的把戏。

&ldo;不敢?我操!这世界什么都有卖的，还没听说有卖不敢的哩!爷爷迟早逃不了一个死字，爷爷就是告了你们，死在你们手里，也没啥了不起的!&rdo;

孟新泽忍不住吼了起来：

&ldo;姓田的，你他妈的还像中国人么，你是不是我们的弟兄?!&rdo;

&ldo;咦，我姓田的还是你们的弟兄，你们他娘的还知道这一点?&rdo;

田德胜眼睁得很大，面前的灯火在他红红的眼睛里燃烧着、跳跃着：

&ldo;你们什么时候把我看作你们的弟兄了，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一人，你们不瞒张麻子，光瞒着爷爷!你们狗眼看人低!&rdo;

孟新泽一下子明白了田德胜愤怒的原因，笑道：

&ldo;我们什么事瞒你了!这不都和你说了么?!&rdo;

田德胜依然不满，眼皮一翻：

&ldo;你们给我说啥了!里外不就是一条破洞子么!这还要你孟歪子说!老祁在号子里说时我就听到了!&rdo;

&ldo;我们想摸通这个洞子，逃出去，明白么?&rdo;

&ldo;算不算我?&rdo;

&ldo;当然算!&rdo;

田德胜又问：

&ldo;听说有游击队接应，真么?&rdo;

孟新泽点了点头：

&ldo;有这事!&rdo;

&ldo;他们什么时候来?&rdo;

&ldo;不知道，还没联系上哩!&rdo;

田德胜并未泄气，冬瓜头向孟新泽面前一伸，大拳头将厚实的胸脯打得&ldo;蓬蓬&rdo;响，两只肉龙眼极有神采：

&ldo;不管咋说，我干!日他娘，里外逃不了一个死，与其在日本人手里等死，不如逃一回看看!&rdo;

竟恭恭敬敬叫了声营长：

&ldo;孟营长，你甭信不过我，日他娘，我田德胜坏，可就有两条好处：不怕死，不告密!不像那王八蛋张麻子，看起来斯斯文文，人五人六的，可他妈的一肚子坏水!&rdo;

孟新泽受了感动，攥住田德胜的手说：

&ldo;老田，说得好!弟兄们信得过你!&rdo;

&ldo;那，老孟，你说咱咋办吧!&rdo;

孟新泽放开田德胜的手，将目光从田德胜脸上移开去，对着弟兄们道：

&ldo;今儿个，咱们得把那个老洞子的情况摸清楚。&rdo;

田德胜自告奋勇道：

&ldo;好!老孟，我去摸吧!&rdo;

孟新泽想了一下，应允了：

&ldo;要小心，时间不能耽误得太长。听老祁说，老洞子的洞口在咱窝子上面三百米开外的地方，洞口有红砖砌的封墙，墙下有个缺口，墙上还挂着带人骷髅的危险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