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贞心里头乱糟糟的,若不是……赵官家他们……
想到这里,刘贞转头看向睡在刘钧旁边的三大王。
三大王不同于刘钧的四仰八叉,而是蜷着身体,侧卧,好似一个婴孩。
平日里看三大王高高大大,好似个成人,但这时候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
刘钧似是睡得不舒坦,翻了个身,顺带着把自己与三大王一同盖的毯子给胡拉下来,重新打起了呼噜。
刘贞放下手中的烧火棍,走过去,捡起毯子,要给他们重新盖好。
刘钧睡相极丑,刘贞总笑话他将来被媳妇嫌弃,没想到三大王第一次与他同睡,竟也睡得着。刘贞随意地把三大王身上的毯子给往上拽了拽,却是触手一片凉湿,仔细一看,三大王的脸迎着火光泪痕隐隐,嘴里嘟囔着&ldo;爹爹……观音娘快跑……&rdo;。
刘贞心里头很是难受,暗自下了决心,这一路定要好好对三大王。
天一亮,各人收拾了下,就准备赶路。
刘贞捉了几只秋后的蚂蚱,用柳枝一串,烤了来,给了陈大娘和三大王。
刘钧瞅瞅她,没说话,上前抢过三大王手中的烤蚂蚱,道:&ldo;三郎,你定是没吃过这小虫吧?我吃给你看?就是这样,往嘴里一丢,拔柳枝从嘴里一抽,就行!&rdo;刘钧冲一旁的刘贞笑笑:&ldo;真好吃。&rdo;
刘钧吃了两个还要再吃,却被三大王抢了回去,&ldo;阿钧兄弟示范的很好。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吃虫的技巧。&rdo;说罢,就手持柳枝,笑意盈盈地抽下一只烤蚂蚱,放进嘴里,嚼得分外优雅。
以前老爱歪缠刘钧的陈大娘见了,觉得三大王吃的好看,一边看三大王的动作,一边学他细嚼慢咽,一个蚂蚱吃的跟山珍似地。
正午的时候,路过一片田,刘贞又摸了几个青蛙,剥了皮,上火一烤,抹了酱。给了李舅母、陈大娘和三大王。
刘钧瞪着她,眼睛都快爆了。
这些这些,以前和阿姊出来,都是他一个人的!
&ldo;你家不是严苛守丧的贵人么,怎地也跟我们这些人一样丧期不忌荤腥了。我记得之前我妈妈姊姊还去你家做素肉来着。&rdo;
三大王笑笑:&ldo;其实那些素肉我都不吃的。守丧之意在于心。吃素无非是表明丧家无心饮食,哀思亲人,那素肉便不合宜了。可如今乱时,我自身难保,实在不是挑剔饮食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吃了。&rdo;
刘钧被噎,自然冲刘贞发脾气。
&ldo;这个,数量少嘛。阿钧你不是会打鸟么?弄几只麻雀来吃。&rdo;刘贞直接使唤上他了。
刘钧黑着脸道:&ldo;舅母身子重,大娘人小,我让着也就罢了。怎地他有我没有?啊呀,刘贞娘啊刘贞娘,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拍马屁,攀龙附凤啊。你这一路伺候下来,命好去了南方,指不定就能靠着这蚂蚱田鸡麻雀弄个诰命当当!就叫一品田鸡夫人,如何?。还是蚂蚱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