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尼亚老爷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传说中,他十六岁就接管家业,迄今为止已经执掌这个庞大的集团四十多年,一开始,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个连中学都没毕业的小子,但是布洛尼亚老爷上台后立刻展现出和年龄不符的雷霆手段,重点加强铁卫团建设,以强硬的铁腕逐个消灭所有反对者,收回分散在各个子公司的大权,只用三年时间就将内乱后一直四分五裂的布洛尼亚家族整合起来。
据说也仅仅是这三年,整个布洛尼亚家族有数百人被杀或者“神秘失踪”,其中不乏被全家诛杀者,创下了自内乱以来最高的人员清洗记录。
布洛尼亚老爷以他的铁血手段,获得了“暴君”的绰号。
可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形象就被现实碾得粉碎,在我看来,这家伙怎各种意义上看都像是个逗逼。
听说有人救了自己女儿,这位老爷立刻一万个怀疑,像他这样手握大权的人,当然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小北居心不良,所以借故设下酒席请小北赴宴,在席间大灌小北美酒,想考察下这小子肚子里究竟有几两坏水。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因为小北本来就没什么邪恶想法,而且估计他还不知道,别看小北人生得单薄,但是酒量却奇好,甚至能和钢哥一对一吹瓶不落下风,人没灌醉,反而把老爷子自己喝得晕头转向,白浪费了价值几百万里拉的名酒,也是郁闷的不行。
本来这事也就算了,以布洛尼亚家族的势力,大可安排情报人员慢慢摸清小北的祖宗八代,可是谁知道,布洛尼亚老爷一觉睡到半夜,突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觉得清醒的时候看不出来,搞不好睡觉说梦话就能透出点底来,立刻大吼大叫命令手下去我们寝室布置了窃听器,自己拿上夜视仪望远镜就要亲自上,管家和侍从一起劝都劝不住,布洛尼亚老爷脾气上来非得自己上,不亲手从小北嘴里套出目的来他就觉得面子上拉不下来!
于是他就被我们当贼抓起来暴打了一顿。
看着在我们面前鼻青脸肿,正在被一堆医护人员围着擦药检查的布洛尼亚老爷,还有一圈拿机枪指着我们的战术机甲,我们只感觉从肚子里往外冒凉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来回飘荡
要死要死,这次真的要死了。
是枪毙,吊死,砍头,还是炮决上电椅,卧槽了,最好别太痛苦就行。
“咳咳,那个,老爷,我们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
钢哥尴尬地试图解释两句,布洛尼亚老爷瞪起青肿的眼睛,恶狠狠道:
“现在不但见识到了,还打过了是吗?”
“那……那是个意外,意外……。。”
“很好,小子们,真是好样的,你们是布洛尼亚家族建立百年来,第一批揍过族长的人,很好,很好,非常好。”
邦邦不耐烦了,他本来就是个暴躁脾气的人,现在被人拿着枪指了几个小时脑袋,心情更加不好。张嘴就喷道:
“废话,谁半夜三更会没事往别人墙上爬的,不揍你揍谁。”
我急忙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可是来不及了,说出去的话就像射出去的炮弹一样,怎么收得回来。
布洛尼亚老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一把推开给他涂药水的医生,冷冷地站起来,一股可怕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涌出来,如同一只被人触摸到鬃毛的狮子,让我们这些见过无数恶棍的混混也不禁有点胆寒。
眼看就要出事,这时,一个风铃般的声音悠然响起:
“谁叫你半夜不好好睡觉的,而且还是做那么无聊的事。”
一个精灵般的身影闪出来,依琳;布洛尼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所有警卫立刻向这位小公主致敬,布洛尼亚老爷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像春天般温暖的笑容。
“哟,乖女儿,你来了,来,坐在这儿。”布洛尼亚老爷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
“不要,太恶心了。”
依琳眯起眼睛,笑得恶狠狠的,布洛尼亚老爷的表情简直像被人偷了钱包一样沮丧,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差点要笑出来了。
然后依琳扭头,微笑着看着我们:
“那么,你们就是小北的朋友吧,经常听他说起你们,钢哥,邦邦,色狼,以及文秀……嗯,这个倒有点像女生的名字,但是,气势上却特别像个恶棍。”
“咳咳,小姐,只是诨名而已,不用那么当真。”钢哥尴尬地咳嗽两声道。
“不,在北方这些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呐,”依琳轻轻微笑道,“以区区一个装备不足,人员缺编的装甲营,一举夺下刻赤军主据点布洛尼卡,而且在刻赤军主力的进攻下坚守数日之久,这种战斗力已经超出了装备数值范畴,或者说,已经是精神力领域了吧。”
这可有点意思了,虽然我们在北方的战斗得到了官方认可,也没什么特别保密的东西,但是直说是一支破铜烂铁一样的志愿兵部队立下这种天大的战功,实在有点丢北方军颜面,所以在媒体宣传上一概是北方军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