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年维持着刚刚那种淡淡的笑容,&ldo;你在研究所也不错吧。&rdo;一开口才知道他嗓子竟然沙哑了,孟缇诧异地看了一眼:&ldo;赵老师,你嗓子怎么了?&rdo;&ldo;这几天课实在太多,还帮人带了几节课,&rdo;赵初年揉了揉额角,看向朱建明,&ldo;你现在很轻松,完全不必羡慕我。&rdo;&ldo;你自找的,&rdo;朱建明用力拍拍他的肩膀,&ldo;当初是谁非要跟我交换来着。&rdo;孟缇本来想着要走,朱建明异常热情地又把目光转了过来,&ldo;小姑娘你是平大的学生吧?你们学习气氛也不错啊,学校挺漂亮的,比我几年前看到的好像要漂亮一点。&rdo;既然他是赵初年研究生时期的同学,明明他自己的学校比平大还要更有名气一点。孟缇客气地说:&ldo;还好吧。&rdo;&ldo;真是花木绚丽,环境清幽。&rdo;本来只是简单的招呼,现在却变成不得不聊起来的局面。孟缇看了赵初年一眼,他也是一副头疼的样子。孟缇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伸手指了指路边的梧桐:&ldo;冬天了,叶子都掉得差不多了,哪里称得上花木绚丽?&rdo;&ldo;小姑娘,你还真是不给我台阶下,&rdo;朱建明倒是笑了,&ldo;你叫什么名字?&rdo;&ldo;孟缇。&rdo;&ldo;好名字啊,哪个缇?&rdo;孟缇正要开口回答,赵初年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朱建明的肩膀,示意他回头,&ldo;好了,别缠着人家。你带电脑回宾馆,我下课后过去找你。&rdo;朱建明收起了刚刚的说笑神色,紧张得眉毛都皱起来了,&ldo;这也没必要,我在学校里我找个地方坐坐等你下课吧。我论文都在电脑里,明天就要演讲了,早点修好我好安心。&rdo;&ldo;也好,&rdo;赵初年在装讲义的文件袋里翻了翻,抽出一张卡递给他,&ldo;这是我的图书证。你去图书馆坐一下,等我下课。&rdo;&ldo;好。&rdo;孟缇看着他走远,才跟赵初年一起走进教学楼,赵初年说:&ldo;他这人很大大咧咧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介意。&rdo;孟缇灵光一现,&ldo;啊,他就是你那个在火车站被人偷了钱包证件的同学?&rdo;&ldo;对,是他。&rdo;&ldo;他电脑坏了?&rdo;&ldo;嗯,所以找到学校让我修电脑,电脑三天两头坏,真是没办法。&rdo;两人闲聊着走上楼梯,孟缇忍不住笑了,&ldo;朱建明既然是你研究生的同学,也是文学的研究生吧。我一直以为这种读书人讷于言讷于行,结果完全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rdo;赵初年笑了笑,他笑声很低,隐约可以听到嘶哑的破音。孟缇担忧起来,&ldo;赵老师,你的嗓子不要紧吧?一会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课啊。&rdo;&ldo;没什么,别担心,&rdo;赵初年伸手正了正她的书包,&ldo;到教室了。&rdo;话虽如此,但一上课起来,孟缇就知道赵初年的嗓子确实不如他自己说的那样&ldo;没什么&rdo;,文科老师上课都是靠说,需要的就是滔滔不绝。他嗓子是真的沙哑了,声音益发沙哑,通过话筒放大若干倍后简直不忍卒听。孟缇坐在教室的后排,越发觉得坐立不安。第一节下课后孟缇就离开了教室,骑车去了学校附近的药店买了润喉药又匆匆赶回了教室。药店跟学校有一定的距离,孟缇悄悄从教室后排潜会座位的时候第二节课已经开始很久,赵初年低沉的嗓子愈发让人觉得不能听,连连贯完整的声音都说不出来。他大概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抑或是实在口不能言,放下课本,提前下课。现在十二月底,时近期末,不少同学留在教室上自习,同时又涌进了许多人。孟缇知道赵初年的行情一直不错,但没想到关心他嗓子的人还是超过自己的想象。她在教室里等了若干分钟,才等到围在他身边女生陆陆续续散去。他似乎不堪其扰,支着额头叹了口气,慢慢收拾讲义离开;孟缇抓着书包从后门冲出去,在走廊上叫住他,跟他并肩而行。孟缇注意到不少人都在打量她跟赵初年,不过她也不在乎,微微抬起头,侧头去看他,青郁郁的头发搭在前额,嘴唇有些发干。她把刚刚买的药塞在他手里:&ldo;我爸妈一般都吃这种润喉药,效果特别好。&rdo;赵初年不知所措,有些言语不能地呆呆看着她,轻声问:&ldo;阿缇,下课的时候你去买药了?专门给我买的?难怪你第二堂课迟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