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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这其中费了一番周章。拉姆齐得知&ldo;汀瓦尔号&rdo;滋事，便派出麾下最擅长解决问题的蒲谢尔中校。中校抵达的时候，看见&ldo;汀瓦尔号&rdo;绑在码头上，船员正群起造反。多佛下达的指令是一套运用了实用心理学的绝妙方法：蒲谢尔绝不可亲自接管船只，而是要做出一切必要改变，促使它前往敦刻尔克。于是大副取代了船长、二副接任大副、找到新的二副人选，其余替代人员则搭乘巴士从伦敦赶来，让海军及陆军的炮手上船支持。晚上九点十五分，&ldo;汀瓦尔号&rdo;起程行动。

救援船队上的工作人员，往往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大杂烩。陆军总部工作艇&ldo;马尔堡号&rdo;的船组人员，就是由四名中尉、四名司炉、两名空军上士，以及两名趁着休假自愿南下帮忙的财政部公务员组成。热爱航海的记者迪凡恩抛下在沙洲上搁浅的&ldo;小安号&rdo;，路上拦了便车回家，然后到拉姆斯盖特四处挑选船只，发现三十英尺长的&ldo;白翼号&rdo;汽艇还有空位。

&ldo;你以为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rdo;&ldo;白翼号&rdo;开船之际，一位打着官腔，看起来非常专业的海军军官问道。

&ldo;去敦刻尔克。&rdo;迪凡恩回答。

&ldo;不，你不行。&rdo;军官说。迪凡恩纳闷自己是否触犯了什么规矩，对于这类事情，他毕竟还是个生手。不过军官说明的理由跟迪凡恩个人完全无关。谁想得到，&ldo;白翼号&rdo;竟被选为一位海军将军的旗舰了。

希尔内斯造船厂的维修官泰勒少将，目前已替发电机计划完成一百艘小型船只的维修、人员配置与调度了。他是一位退役将领，在伦敦有一份体面的办公室工作，颇有理由觉得自己已经善尽本分‐‐于是他前往拉姆斯盖特，想法子投入跨海行动。

传言仍有英军滞留玛洛海滩，因为他们通往防波堤的道路被封锁住了。泰勒立刻说服拉姆齐让他带领几艘斯固特和小型汽艇，前往玛洛营救他们。他为自己挑选了&ldo;白翼号&rdo;，所以迪凡恩莫名其妙跃升为临时海军副官，替一位如假包换的将军服务。

晚上九点半，坦纳特上校的最大助手孟德中校拿起扩音器，稳稳站在东面防波堤靠海的尾端。当船只逐渐抵达，他成了某种&ldo;交通警察&rdo;，指挥它们前往有需要的地方。泰勒将军的船队受命前往玛洛海滩，但是那里空无一人。将军的船队随后加入以防波堤为中心的一般救援任务。正如丹尼推断的，多佛根本不可能勾勒详尽蓝图，孟德在指挥船只流向时，靠的是自己的判断。

防波堤本身有优先权。孟德在驱逐舰和海峡轮船从昏暗中赫然耸现时，分派停泊任务。潮水强劲地向西扑打，船只特别难以靠岸。韦克沃克将军搭乘&ldo;asb10号&rdo;快艇四处巡逻，扮演拖船的角色，推走被木桩卡住的驱逐舰。在防波堤底座，贾铎中校和永远沉着冷静的帕门蒂尔准将负责管制步道上的士兵流量。依照计划，绿霍华军拿起刺刀形成一条警戒线，维持队伍秩序。仍在燃烧的城市，为大伙儿带来足够的光线。

刚过九点，最后一批远征军走上了防波堤。最后一支防空分遣队的指挥官图利尔中校，摧毁他的七门火炮，然后指引弟兄登上&ldo;猎人号&rdo;（shikari）驱逐舰。冷溪卫队第二营排成一列走上&ldo;军刀号&rdo;驱逐舰，仍然骄傲地扛着他们的勃轮机枪。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士兵，绿霍华军解散了警戒线，加入登船的人群。最后登船的小队，或许是国王萨罗普轻步兵团第一营。

最后几支分遣队违抗了留下伤员的命令。&ldo;军刀号&rdo;只有十四张担架床，但是有超过五十名伤员被战友抬上船。&ldo;军刀号&rdo;舰长迪恩中校没听到半句怨言，&ldo;而且几乎没听到任何呻吟&rdo;。

在防波堤上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有两名军官连手抬着一只箱子。其中一人是一名参谋官，身上衣服又破又皱，就跟其他人一样。另一人则神采奕奕，穿着无懈可击的军服。亚历山大将军正带着指挥部剩余的人员离开，沉着冷静一如既往。依据事先安排，&ldo;asb10&rdo;号已在等待，韦克沃克上将在船上迎接将军。他们检查一下海滩，确定所有英军都离开了，然后朝仍然在防波堤接运士兵的&ldo;毒液号&rdo;驱逐舰靠近。

&ldo;毒液号&rdo;的麦克白中校站在舰桥上，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吆喝，高声问他能否应付&ldo;几名高阶军官跟参谋&rdo;。麦克白于是叫他们从船尾右侧上船。

&ldo;来了几个将军，说是叫作亚历山大和帕希瓦。&rdo;麦肯利上尉几分钟后报告。他补充说，他把将军和几名助手安顿到麦克白的舱房，&ldo;但是我很抱歉，一名上校全身脏兮兮地跳上了你的床&rdo;。

&ldo;毒液号&rdo;在晚上十点左右出发，船上挤满了人，差一点翻船。麦克白停下来调整船只，然后火速起程。十点三十分，&ldo;温切尔西号&rdo;驱逐舰开始接运。部队拥上船后，孟德注意到这群人不是英军‐‐只剩下法军。对孟德而言，这意味着任务结束，他要求&ldo;温切尔西号&rdo;的船长顺道带他返回多佛。

坦纳特上校也觉得大功告成。十点五十分，他把最后一批岸勤小队送上&ldo;tb102号&rdo;快艇，然后自己也跳上船，返回英国。离开之前，他对拉姆齐发送最后的无线电信号：&ldo;行动完毕，准备返回多佛。&rdo;某位天才译写员把讯息浓缩成：&ldo;远征军撤离完毕。&rdo;坦纳特的讯息从此被誉为简洁而戏剧性的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