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日子枯燥而又烦闷,魏长怡没有凤鸾的定性,拿本书,一坐就是一整天,你要不喊他,他连动都不会动。
邪尊整日就晓得换脸,魏长怡有时候甚至在想,也许那天晚上看见的也不一定是邪尊的真容。
在这么一个特殊的环境下,魏长怡唯一能干的,便是与卫恬狼狈为奸。
卫恬孜孜不倦的为她修补妆容,以至于在未来的日子里,他靠一手出神入化的画眉技术征服了一个姑娘的芳心。
当然,这也是后话。
卫恬迫不及待的拿出镜子给她:“你瞧!是不是比刚才好点?”
其实没什么好坏之分,因为不管怎么画,自己那张脸都丑的人神共愤,若不是凤鸾定力好,何止喷他一脸饭?喷他一脸胃酸都是应该的。
“唉,就这样吧,等下船以后再说。”她恹恹道。
“别这么丧气嘛,来,笑一个。”卫恬用手抬起她的下颚,那模样,好像是哪家风流少爷,对着心仪的姑娘作出的手势。
魏长怡龇出一排牙,对他嘿嘿笑了两声。
卫恬一副要呕吐的样子,连忙松开她:“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
其实她容颜改变也是好事,大家都晓得本来的魏长怡长什么样,现在陡然变了样貌,日后想找她等同于大海捞针。
正在做着自由美梦的魏长怡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凤摄正拿着一颗金珠端详着。
这是魏长怡临走时还给他的。
沉默之间,柳池说话了:“凤摄,回来吧。”接着坦然道:“巫族不能没有你。”
没错,眼前之人便是八百年前死去的巫族祭师,裴垣。如今投胎做了人,成了凤国的皇子,不过有句话说的很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他的性格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不能没有我?可据我所知,这几百年里头没有我,你们不照样活的好好的么?”
柳池垂目,露出一丝哀伤。
经过那么些年的风霜雨露,巫族已凋零的所剩无几,他的弟弟裴肆十年前遭人毒手,尸体被一杆长枪穿透,钉在城墙上,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裴肆已经被风干了。
而巫族里头如果没有会占卜的祭师,等同于缺了一条腿的桌子,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掀翻。
柳池并没有告知凤摄他弟弟已经死的消息,因为知道,以凤摄现在的状况,即便告诉他,他都不会有什么波动。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求我恢复你的祭师身份的。”柳池冲他弯起笑容,那笑诡异不已,看的人毛骨悚然。
凤摄自负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话不投机,喝完一盏茶后,凤摄便起身告辞,柳池重新拿起手里的书静静的看起来。
海浪拍打着无极岛上的礁石,震耳欲聋。
从柳池那出来后,凤摄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一个人来到岸边,望着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海面发愣,他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在他身后站了一个人。
“她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