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心里直感到后怕。
&ldo;那你。。。你是怎么死的?&rdo;我终于鼓起勇气说。
&ldo;我?&rdo;她一怔又笑了,&ldo;我又不是鬼,当然没死。&rdo;
我意外地说:&ldo;你不是鬼?!那你是什么?&rdo;
她笑着说:&ldo;我自然是人了,活生生的人,昨晚那个摆下缚灵阵的中年人初始也以为我是个鬼,后来和我过了一招后他还是退走了。&rdo;
她口中所说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许宗元。
我喃喃说:&ldo;那你不是鬼?不是鬼?&rdo;
她居然根本不是鬼,事情的变化出乎意料,我几乎没办法立刻适应过来。
&ldo;你既然不是鬼,为什么有怎么强大的阴气?&rdo;我说出心里久留的疑问。
路小柔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道:&ldo;我是我妈怀胎十七个月才产下来的,身聚母亲体内久蓄的尸气,生就天赋异禀,很小的时候就能鉴视阴阳,灵通神鬼。&rdo;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许宗元昨晚为什么没对她下手的原因,只因为她并不是鬼。
她人之躯体拥有鬼之灵力,处于半人半鬼之间,阴阳二界之地。
&ldo;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rdo;
&ldo;你当然不是害怕我。&rdo;我摇摇头说:&ldo;我不知道。&rdo;
她轻轻说:&ldo;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之告诉你听,是想要你信任我。&rdo;
&ldo;为什么要取得我的信任?&rdo;我疑问说。
&ldo;。。。我这些日子总预感有事情要发生,事发之惨烈之恐怖之不可抵挡令我自身难保。&rdo;她眼里居然也流露出了恐惧。
&ldo;我需要你的帮助,虽则你法力低微,但聊剩于无,只盼凭借我们二人合力可以保得自身周全。&rdo;
我忍不住问:&ldo;是什么事?会发生在什么地方?&rdo;
她摇摇头:&ldo;我不清楚,我只是有种强烈可怕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rdo;
&ldo;既然我的法力微不足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帮忙呢?&rdo;
路小柔微微一笑:&ldo;怎么?刺伤你的自尊心了吗?&rdo;
我盯着她眼睛问:&ldo;今天下午学校的后山上那个白影是不是你?我朋友是不是被你带走的?&rdo;
路小柔摇头:&ldo;我没去过那地方,也没有带走你朋友,但我感应到你们学校里有一股阴气,时淡时浓,歙合吞吐。&rdo;她的样子不像撒谎。
我心中一沉,既然不是路小柔,那到底是谁带走了慕容爽?难道是鬼屋的主人?而慕容清四人的状况也波谲云诡地笼上了层迷雾让我看不清楚。
&ldo;那三楼住的那户人家你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吗?&rdo;
&ldo;三楼?三楼早没人住了,听说前几个月,刚搬进来不久的新婚夫妇双双自杀,原因是背着家里结的婚,后来压力太大,所以殉情死了。&rdo;路小柔说。
我心登时生出寒意,周身发冷,我几乎要发狂了,原来三楼的那孩子也是鬼!
&ldo;我要走了。&rdo;我撑起浑身疲惫、酸软无力的身子说。
路小柔突然说:&ldo;看你气色不好,印堂发黑,今天晚上你会见两个鬼。&rdo;
&ldo;恩,我已经见过了。&rdo;我想起那孩子。
下到三楼,那惨淡的灯下,防盗门上的福字还贴着,但却再也看不出异样,那隐藏着的蝎子图案已然不见。门紧紧闭着,生像从未开启过。我站在门外呆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离开的时候,脚上触到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是那个孩子丢弃的垃圾袋。这是证明他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鼻端嗅到丝腥臭,里面沙沙作响地有物体蠕动,我蹲下身子戒备地打开袋子,朝里一看,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里面竟然是一堆蛆虫。
我忙站起身来,厌恶地一脚将袋子踢开,蛆虫从翻倒的袋子四散爬出来,我撕下那张福字,点燃了扔到垃圾袋上,在火焰熊熊中离开。
夜已深了,路灯死气沉沉的照着。前面路灯闪了几闪,明了又暗,那挣扎的光亮终于黑了,仿佛被人用嘴巴吹熄了一样。我哑然失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荒诞的念头,连日来的变故让我神经质了吗?
黑暗里走间走间,路突然崎岖了,也不知是不是市政道路工程施工,脚上不时踢着碎石土块,走在上面让人一跌一撞。身后突然传出物体轻擦地面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张卷成筒状的纸,随风滚动着。我停步时,那纸卷也停了,刚一迈步,身后又传来沙沙的声响,我忍不住返身拾起,在黑暗中打开来竭尽目力一看,居然是张冥钱,事情确实蹊跷。
&ldo;今天晚上你会见两个鬼&rdo;,我耳边似乎又回响起路小柔的话,她既然不是鬼,那孩子算一个鬼,这么说来我还要见一个鬼吗?
路渐渐陡了,耳中听得树叶沙沙响,黑暗里也不知道是否有东西在冷冷看着。天上微微露出点光亮,借着近似于无的光线,依稀可见路的淡淡轮廓,活像水墨画里两笔大泼墨间微白的水迹。
走在这样寂静得可怕不闻人声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我已经感觉到暗处发出来的寒意。路边堆着一个个黑黢黢的小丘,几点磷火在其间飞舞着。我死死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我又惊又怒,这里居然是坟场,而这条路延伸进黑暗里,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