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了他们一会儿,也觉得有些无聊。面前的病人一声不吭,一点事都没得做。她站起身,又回头看了这群人一眼,大概算了一下时间后就拍拍屁股合上门走了。
颜元朝门口的方向挪了挪,一直挪到了书柜的角上,距离门只有两米的距离。他装作无意地走到了窗边,看上去是在发呆,实则关注着玻璃反光里那些其他病人的模样。这些人对他的举动毫无感觉,颜元尝试着在窗边踱步,也引不起他们的一点注意。
护士不知道多久会回来,但最关键的是他得出去探查这四楼。他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时间是上午九点,最好在半个小时之内能探查完整层楼。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副本不需要解决什么事件,目前唯一的要求就是[存活]。困难模式的npc比普通本里更具有突发性,但也同样会在副本里出现很多有助的道具。他们四人位置现在都被打散,最让他担心的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并且还是新人的张文儒。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去寻找队友的机会,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探查道具的机会。
门没有锁。他一路走下来观察到所有的病人穿着都一样是蓝白条病号服,唯一不同的就是背上被贴着的标签。颜元和他们背上的是蓝色,其他的病人全是白色。
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看见任何动静。活动室旁边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门也同样是铁打的。颜元看了眼门,发现挂在把手上的锁链是断的。他耳朵贴着门,里面一片安静,直到确认了没有人这才推开一条缝。房间里的窗户都被窗帘遮起,等合上门后难免显得异常昏暗。
这里的气味和门外的消毒水味并不一样,更加刺鼻难闻。架子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上面贴着白色的标签,背着光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房间的正中间是一张单人床大小的手术台,旁边还有一个等大的凹槽,似乎房间里难闻的气味就是这里散发出来的。他朝着台子走了几步,腿碰倒了旁边的空桶,铛啷啷在地上转了一圈。
颜元不禁蹙眉,立马蹲下藏在柜子旁。他盯着门的方向,生怕引来什么人。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到空桶上,上面贴着一个英文单词,“foraldehyde”。
他总觉得这个单词有些眼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他抬头,柜子近在咫尺,捞了一个下来,里面液体随着他手腕的翻转而流动着,漂浮的东西也随之转了个圈。
他和一双眼睛对视了。
瓶子里关着一双瞳孔是浅绿色的眼睛。他不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现在怎么样了,但是这样盯着瞧,总觉得被它牢牢锁住了一般。捧着瓶子的手有些发僵,视线不受控地朝手术台旁的凹槽看了看,一人长短一人深浅,几乎不用多想都能猜到它现在里面会放着什么。
整个柜子上全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官。它们来自谁?当然是来自在这里的精神病患者。在一个医学水平低下的年代里,精神病治愈率低到可怜,几乎为0。如果说这家医院的治愈率有奇迹般的20,那十个人中,剩下来的八个人,就是任他们处置!
“hey,stathawhatareyoudoghere?”
[嘿,斯塔森。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疑问的声音,颜元手里的玻璃罐被迅速摆回了柜子,整个人缩在后面。
“nothg”
[没什么。]
应答的这声近的让他有些吃惊,门口有个人。他的声音就隔着那层铁皮门,从门缝渗入,回荡在房间里。
这个认知不禁让颜元头皮一麻。不知道这人在门口站了多久,是从他不小心碰倒了桶时就赶来了吗?那这个人是在等他出去的时候抓个正着?
“eon”
“ok”
[过来吧]
[好。]
声音远去了,颜元不由得捂住了砰砰跳的心脏。他没有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无论是摆设还是气味光线,一切都让他喘不过气来。好在再一转身,隔壁便是小型的储物间。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这并不是为旁边房间做手术准备的,只堆了一些箱子和生活用品,垃圾桶拖把之类的杂物。柜子并不大,还空了很多的地方,摆着一些他不认识的药品。他快速搜查着,突然看见了一个未拆封的空针管,不由得眼前一亮。
如果说之前那个医生想要把别人的血注射给病人以达到他虐待折腾人的目的,那完全他也可以反着来。抽出自己的血,在紧要关头是完全可以成为一样自保道具。不过必须得确认这个针管没有被人使用过,或者最好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消毒用的药剂。他伸出手,想要去拿那个针管。
“瞧瞧,我抓住了什么”有些怪异的声音近在咫尺,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毫无征兆地伸出来,一把擒住了他的后颈。对方声音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只不听话偷跑的小可怜虫。你哪个房间的?”
颜元背对着他,感受到脖子上的那只手强而有力,不由得心头猛一跳。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却突然觉得这声音虽然陌生,却又有些说不上的熟悉,转念一想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方说的明明就是国语。这家医院竟然有z国的医生?可是按照时间来推测,这个年代怎么可能会有z国人在这?
这就是刚才那个守在门口佯装离去的人?
身后穿着白褂的医生见他不回答,突然单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指腹漫不经心摩挲着他的耳垂,“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