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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明若并不直接作答,只是问道:&ldo;你见过你的母亲吗?&rdo;

&ldo;没有。&rdo;陆念珠道。

&ldo;那你为何却总是将我认作你的母亲?&rdo;明若道。

&ldo;我也不知。&rdo;陆念珠微微摇头,眼神迷茫,&ldo;我一看到你的容貌,便颇感亲切,即使你易容作老妪,也无法破坏这份亲切之感。这种感觉,令我想起母亲。即便我从未见过母亲的面容,也从未体会过母爱的感觉。&rdo;

&ldo;这大概便是天□□。每个孩子的记忆里,天生便有母亲的印记,即使从未谋面,亦可感知母亲的样貌。&rdo;明若轻声一叹,她的眼角露出温和的笑意,&ldo;你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与你的母亲有着同样的相貌,身体里,更流淌着同样的鲜血。&rdo;她望着陆念珠惊疑的目光,给予她一个肯定的回答,&ldo;你的母亲,便是我的孪生姐姐,二十年前,无忧教的明忧公主。&rdo;

&ldo;这,这如何可能……那我的父亲……&rdo;陆念珠道。

&ldo;岭阳的陆老板,不是你的亲生父亲。&rdo;明若道,&ldo;他的妻子,早在你出生之前,便去世多年了。&rdo;

&ldo;不,不会的。&rdo;陆念珠不可置信,&ldo;你在骗我。&rdo;

&ldo;我所言句句属实。&rdo;

&ldo;那我的父亲是谁?&rdo;

&ldo;不知道。&rdo;明若的眼里流露出失望与落寞,&ldo;你的母亲至死都没有说出你的父亲是谁,哪怕是对我这个最亲的妹妹,她都不肯吐露半字。&rdo;

陆念珠听到&ldo;至死&rdo;二字,不由得悲从中来,虽非意料之外,但仍难掩悲伤,低声问道:&ldo;为什么?&rdo;

&ldo;我本不欲告诉你这一切,只愿你在中原平安的长大,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料,你最终还是被牵扯进这是非之中……&rdo;明若叹道,&ldo;既然天意如此,我也不便再瞒你。&rdo;

&ldo;无忧教乃我的曾祖父所创,在我祖父任教主那一代名声渐起,逐渐与中原分据武林。到了我父亲那一代,已将苗疆等边陲地域收入囊中,势力更为雄厚。可惜我的父亲只有我与姐姐两个女儿,没有男丁,他向来疼爱姐姐,欲将教主之位传与姐姐,这引起诸多属下的不满。当时父亲手下有两位大将军,左将军姜孟,右将军赱曦。赱曦的父亲曾跟随我的父亲走南闯北,立下汗马功劳,亲如兄弟,故早年曾将姐姐与赱曦指腹为婚。赱曦对教主之位觊觎已久,自然不甘屈于姐姐之下,他密谋暗害父亲,被姐姐识破,索性发动叛乱,引发了无忧教的一场大灾难。姐姐在这场内乱中遭到赱曦一脉的追杀,流落中原一年之久,她回来的时候,便有了你。&rdo;明若道,&ldo;那场内乱持续了两年之久,姐姐生下你以后,便将你寄养在岭阳镇一户姓陆的人家,那位陆老板中年丧子,晚年丧妻,一蹶不振,但此人忠厚老实,家境也算殷实,于是你母亲便将你托付给这位老人家,付了一大笔银两,请他善待与你。&rdo;

陆念珠想起老父慈祥的面容,如今竟得知他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心中一时苦涩难耐。

&ldo;姐姐将你安置好以后,便回到无忧教集结了父亲的老部下,与那赱曦决一死战,可惜赱曦已练成魔功,无人能敌,姐姐终被他所杀。&rdo;明若的眼里渗出丝丝泪花,&ldo;很多人都以为我背叛了父亲与姐姐,背叛了明氏,我本该一死追随姐姐,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忧教落入赱曦的手中。他需要我来压制明氏一族,我也需要他来保住明家的血脉。只要我活着,明家就有翻身的一天,我也绝不能让他伤害你,伤害姐姐留给我最后的纪念。&rdo;她望着陆念珠,眼底充满柔情,&ldo;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要让你明白,如果我死了,你便是明氏未来的希望,我知道这个担子太重,但是它却只能由你背负。&rdo;

陆念珠别过头去,她惧怕那深情而渴求的目光,她期待重回平静。

&ldo;没多久,赱曦便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与他立下盟约,只要他不伤害你,我便绝不反他。&rdo;明若道,&ldo;云希老道收你做徒弟,我本未放在心上,但是无意之间,我派去的探子发现了他的企图,他早已知晓你的身份,故而一早将你笼络,以便日后对付无忧教。我本想把你接回身边,但担忧赱曦对你不利,便挑选了最好的少年猛将潜伏在你的身边,暗中保护你。所幸我未看走眼,纵然姜孟已然倒戈,姜赟依然是忠于我的。此次无忧教与中原各派大战在即,我担忧云希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便命姜赟带你回来,谁知受到姜玉飞的阻拦,当然,这都是赱曦的注意,他是想利用你来威胁我,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rdo;明若的目光在坚定中透出一丝狠毒,没有这份狠毒,她也难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但她一旦看向陆念珠,便是无尽的柔情与温暖,&ldo;这二十年来,我从来不敢照镜子,我怕看到姐姐的面容,我怕她责怪我怎能仍留在赱曦的身边而无动于衷。可是当我看到你,我知道时候到了,赱曦霸着教主之位二十年,该到头了。我将不惜一切夺回无忧教,而明家也终于后继有人了。&rdo;

&ldo;你这话,是何意?&rdo;陆念珠道,&ldo;你说过送我走的。&rdo;

&ldo;念珠,别怕。&rdo;明若笑道,&ldo;只要我不死,这担子便在我肩上,我不会连累你,但是如果我能够成功,无忧教重归明氏,它也必将属于你。&rdo;

&ldo;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无忧教,你所说的这一切,都离我太遥远了。&rdo;陆念珠道,&ldo;我要如何才能置身其内?&rdo;她望着明若,眼眶泛酸,&ldo;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可是那对于我来说却仅仅是一个故事,它太不真实了,太过飘渺了。我真切的感受到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我们之间却仿佛隔着江河大海,那么遥远,那么触不可及。&rdo;

&ldo;你只是一时难以接受。&rdo;明若走上前去,缓缓握紧陆念珠的手,将她拥入怀中,&ldo;你只要认我这个姨母便好,除了多了我这个亲人,你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rdo;

陆念珠感受着她平缓而有规律的心跳,噪乱的心绪渐渐平静,轻声唤道:&ldo;姨母。&rdo;

☆、第二十七章山巅岩洞

静谧的林间忽而响起一阵疾风,刹那间飞石四起,枯叶起舞。天色由晴转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明若轻抚陆念珠的肩膀,轻声道:&ldo;别怕,这都是幻象。&rdo;她仰头望向山雨欲来的浩瀚天际,眉头轻蹙,喃喃道,&ldo;看来,他这是逼我出手。&rdo;

&ldo;姨母。&rdo;陆念珠唤道。她站在一旁,只见明若已原地打坐,闭目静听飞石走向,气息随走向而动,少顷,忽而睁开双眼,面朝一个方向,拾起一碎石向前掷去,疾风骤止,眼前是一条平坦山道。

二人当即沿着这山道往下跑去,愈跑愈累,而这山道虽然平坦却蜿蜒绵长,似乎永远看不见尽头,而二人已是汗流浃背。明若望着头顶的太阳,灼灼燃烧,强烈的光芒刺得她双目泛酸。她忽而意识到态势有变,停下脚步,道:&ldo;这是上山的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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