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阵子,苏艾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忙道:&ldo;我可不可以吃点东西?&rdo;女翻译道:&ldo;警察局没吃的。&rdo;苏艾又饿又困,打个呵欠,又道:&ldo;我想睡觉?&rdo;女翻译道:&ldo;警察说,你录完口供便可以睡觉。&rdo;苏艾道:&ldo;什么口供,该说的我已告诉了你们。&rdo;女翻译道:&ldo;警察说,你手背上有火药粉末,你在扯谎。&rdo;苏艾笑道:&ldo;没这回事。&rdo;女翻译正儿八经道:&ldo;警察说,这是科学。&rdo;
大家僵持不下,时间一点点过去。苏艾心乱如麻,一会想:&ldo;惨啊,想不到这辈子竟杀了人。&rdo;一会又想:&ldo;阿五这家伙,用枪指着他,他也敢动,打死了活该。&rdo;一会又想:&ldo;能跟国内亲人通一次电话,那怕说一句话也是莫大的安慰。&rdo;
不知不觉,凌晨三时。苏艾道:&ldo;我想睡觉?&rdo;女翻译仍是那句话,后又补充道:&ldo;警察说,他也没睡。&rdo;苏艾无聊已极,一会看看天花板,一会欣赏窗台上小鱼缸,后又盯着女翻译偷看,翻译又小又瘦,属于袖珍女人,眼睛、嘴巴很漂亮,唯有鼻子难看,既尖又翻孔,目不忍睹。
苏艾又瞧女律师,衣着时髦,五官端正,身高约一米七五以上,想:&ldo;脱光了腚位定比高得瓦大。&rdo;顿时笑出声来。
苏艾又瞧男便衣,个子一米九以上,肌肉结实,络腮胡子,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
全文第二章
东看西看一阵,苏艾思维又回到案子上,想:&ldo;捷克是民主自由国家,讲人权。事情就算承认了,自己也没多大罪;就是坐牢,警察不仅不打人,还有电视看。&rdo;又想:&ldo;福建人敲诈自己,绿热林、祝子他们都知道,承认了也是正当防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rdo;后又担忧起来,害怕祝子、濮林、曾旭不愿为自己出庭作证,深深的忧虑又涌上心头。
天亮了,苏艾看看女翻译腕上的表,已是早晨八时。一会,进来个胖姑娘,坐在苏艾对面,一会又换成个瘦子。两位靓女相貌标致,要是以往,苏艾肯定会多盯几眼,而眼下,苏艾还没有从案子脱身,只瞅了一眼也就罢了。
两姑娘出屋,女律师道:&ldo;这个中国人头部受了撞击,又受了刺激,什么也不记得,应该给他检测检测。&rdo;话音一落,门外一位男便衣进屋,手中提个头盔,给苏艾戴上。
女律师问道:&ldo;头疼不疼?&rdo;苏艾道:&ldo;不痛。&rdo;苏艾顿时感到头顶伤口没有感觉,人一下子也没了睡意,精神百倍,心中奇道:&ldo;这头盔是什么玩艺,有如此神效。&rdo;
男便衣问道:&ldo;我们在你车中搜出一只冲锋枪,就算你与这个案子没一点牵连,按捷克法律,持杀伤性武器,也得坐两年到十年牢。&rdo;苏艾在国内听人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我什么也不说,看你们判我几年?
苏艾感到头一阵眩晕,闭上双眼。良久,苏艾睁眼,心潮逐浪高,无所畏惧,大声叫道:&ldo;他们敲诈我!&rdo;男便衣道:&ldo;你从头一五一十讲。&rdo;
无何,苏艾吐胆倾心,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唾沫四溅,细微不漏,从早晨九时叙说到下午一时,不过说到买冲锋枪时,道是越南人帮忙穿针引线,只字不提祁丽。其余案情和盘托出。男便衣不断插问,在微机上记录下口供,打印出来,又让女翻译念一遍给苏艾听,没问题,才叫苏艾每页签名。女翻译道:&ldo;你还有什么隐瞒了我们?&rdo;苏艾想:&ldo;打死我,我也不道出与祁丽之间的隐情。&rdo;女翻译摇头。
男便衣问道:&ldo;还有什么需要补充?&rdo;苏艾装模作样想了一阵,道:&ldo;没有。&rdo;女翻译脸色难看,责问道:&ldo;布拉格如此美丽,难道你什么也没想起?&rdo;苏艾想:&ldo;布拉格美不美,关这个案子屁事。&rdo;摇摇头。男便衣、女律师、女翻译等了苏艾十五分钟,叫人进屋除去苏艾头上的头盔。
头盔一除,苏艾顿感饥肠辘辘,忙对女翻译道:&ldo;可不可以用我腰包里的钱买些食物和香烟?&rdo;男便衣道:&ldo;当然可以。&rdo;当众拿出包里两百克郎,出了屋。
二十分钟,男便衣买回些德国肠、面包和两包香烟。苏艾一阵狼吞虎咽,女翻译帮他冲了杯咖啡。苏艾填饱肚子,人又开始发困,只得一只接一只抽烟。苏艾问男便衣道:&ldo;我可不可以给中国妻子打个电话?&rdo;男便衣正色道:&ldo;我们这里,你不可以与中国妻子通话。&rdo;苏艾想:&ldo;明明说录完口供便可给中国妻子打电话,怎会出尔反尔,骗人。&rdo;
苏艾正想与男便衣争辩,屋外走进两名男特警,给苏艾戴上手铐。女翻译暗示道:&ldo;苏艾,你想起了什么,尽快告诉我们。&rdo;翻译语焉不详,苏艾悟性不高,不知良图。
苏艾被带到地下室看守所,狱警扣了苏艾兜中两包烟和火机,道:&ldo;这里不可以。&rdo;然后带苏艾进狱室,打开观察孔,叫苏艾伸手出去,打开手铐。
苏艾四周打量,房间约十平米,左墙角有一个简陋蹲式厕所,用矮墙与屋分开,矮墙外有一个洗手盆。右侧墙角,有一个实心单人床,床上铺泡沫床垫,垫上叠有深绿色毛毯,床头有一张小方桌、小方凳,固定在地板上。正前方有约一平米玻璃砖砌成的实心窗,透进一丝暗淡的光线,整个房间有些阴暗潮湿,而且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