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个持着匕首在她脸上拨弄,刀尖的冰凉慢慢往下将她衬衫扣子一个一个挑断,最后一颗扣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响,就在那一刻管平安抓住抵着自己的匕首往进插,冰冷的刀尖穿透温热的肚皮在腹腔里游走了几厘米,被她再用力拔出,带起一串血光。
血光冲进眼里,烧灼出惊人的愤怒。
那些人大概没有看过这么血性的女人,看见她满身血地向自己逼近,竟然一股脑地跑了。管平安站在原地冷笑,揽住自己的衣襟,用纸巾堵住冒血的窟窿,就近找到一家诊所缝了几针,缝完后她对那个年轻的华裔女医生说:&ldo;我没有钱,或许你让我为你打工赔偿,或许将我送到警察局。&rdo;
后来她并没有被送往警察局,那医生甚至不用她付出代价,她表示感谢和尊敬,然而后来她还是还了钱。
对管平安而言,生命永远排在尊严之后。
但她现在却觉得,矜持着无聊的尊严的自己在面对苏留白沉默的视线时,越来越站不住脚了。
晚上,苏留白送儿子去刘奶奶家返回后,担忧地对管平安说:&ldo;自从你出事,念乐再没有去过学校,学校门口都是记者,平安,儿子早晚会成为你我这样的人吧。&rdo;
管平安笑着说不会。
苏留白叹了口气,躺在另一张床上,&ldo;我真恨你。&rdo;
&ldo;要是我死了,你还恨么?&rdo;
苏留白猛地翻起身,瞪着她半晌不说话,末了穿了鞋走出门去。管平安怔怔地看着,有打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苏留白一言不发,重新躺回床上,管平安翻了个身面向他,探究而肯定地说:&ldo;你抽烟了。在病人面前这样不好。下次再抽也给我一根。&rdo;
苏留白喘着粗气,将背留给她。
黑暗里管平安无声地笑了。
她永远忘不了苏留白当时的表情,绝望地好像被世人抛弃的孩子,惊惧之下竟忘记了悲伤,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翌日清晨,管平安在梦里醒来,看着苏留白冷漠的侧脸想,昨晚搂着自己温热的怀抱是否是幻觉。
这是她醒来的第六日,也是苏留白对她态度惊人转变的第六天,管平安有时也委屈,&ldo;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rdo;
苏留白看都没看她一眼,穿了大褂就去上班了。
管平安想很快就该有警察找上自己,毕竟当时的情况虽然混乱,但那儿的人都是人精,前因后果再明白不过,新闻媒体对此并没有报道也在预料之中,她身份尴尬,这本就算得上是家事,况且是关于厉家和叶家的家事。
但她确实是杀人犯,这个身份如噩梦般困扰她多少年,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脱离了这个动机和事实,心里的沉重却不能减轻分毫。
来人是陆光,没穿警服,一身休闲贵公子模样,唇红齿白的对她笑。
管平安顺从地伸出双手,说:&ldo;来吧&rdo;
陆光跳坐上窗台,翘着腿,坐姿毫不端重,但她相信若是在大街上,必然会勾引不少的少女心。
&ldo;要抓你还能等到现在?有人往警察局寄了份录音,来自你当年决定取消杀人计划的电话,厉洪涛同时录了口供,证实他为了留住你让这出戏接着演,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事实上当年的事情已经和你没有了任何关系。&rdo;
管平安放下手,没想到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