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ldo;她&rdo;,&ldo;她&rdo;是谁?真的是刚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文静吗?之前的无数个&ldo;她&rdo;曾出现在我的梦里,莫非也是她的未卜先知,而更早的与我在梦中相识?
我在这些问题中无限地打转,跌入漩涡。或许&ldo;她&rdo;只是&ldo;她&rdo;,害羞得只出现在我的梦里。若非要与现实相对,大概每个人都可以是这个&ldo;她&rdo;吧。不,应该反过来,这个&ldo;她&rdo;是我用我见过的所有的美丽在梦中塑造的,只属于我的&ldo;她&rdo;。
我唯一忘了的情节,在最后回想起来,就是那落了满地的桃花。应该是一种预兆吧。
山庄中的馆(6)
6
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窗外的天渐渐变得黑灰,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今年的第一场雨,刚刚过了冬季,这种雨一定很冷吧。
在房间中,正常的日光已经不足以让我看得清楚了,我勉强从床里爬起来把灯打开,却再也不想钻进被窝。窗外的黑色惹得我的心情十分低落,从挂在墙上的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支。直到我喷出那些烟雾的时候,我才彻底从现实与梦境的界限中把自己划分出来,站在靠近现实的一侧,觉得恶臭无比。
想起来我刚才如此迅速地睡去大概是因为已经一整天没有抽烟的缘故。虽然我平常抽得不是多凶,但是忍住不抽的话始终受不了。今天一直在医生的车里或者是以客人的身份在教授的别墅里,况且面对的都是长辈,多少也会不好意思拿出烟来抽。所以现在看到房间里准备有烟灰缸,像是得到了主人的允许,便肆无忌惮地抽了起来。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似乎有动静。我叼着剩下的半根烟从房间门口张望,正巧看到住在我右手边的韩川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一样有半支烟拿在手里。
&ldo;怎么了?&rdo;韩川问我。
我摇摇头。
&ldo;那下去看看。好像有人尖叫。&rdo;他说。
我们到达一楼门厅的时候,门口正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姜善彩躲在一边张着嘴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发出尖叫的应该就是她吧。而那男人似乎也没估计善彩对他的态度,自顾自地脱下湿透的上衣,露出结实且黝黑的肌肉。
正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教授才姗姗赶来,看着这幅情景先是一楞,然后开心地笑了。&ldo;都怪我,都怪我。忘了给大伙介绍了,这个是我们的园丁何东,平常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这些桃树的,这么大的山庄都让他一个人照料确实辛苦了他,竟然还把他给忘了。真是不应该。&rdo;
在场的人都释怀地笑了笑,随后散去了,只有善彩还不甘心地守在原地,低声的咒骂那个园丁。不过也难怪善彩,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就被何东吓了两次了。而何东却没理会这么多,换了鞋以后,径自往二楼去了,那里有一间仓库,据说是他临时的房间,在平常没人的时候,他就住在客房里。
经历了这样一段小插曲以后,我干脆失去了再回房间的打算,信步来到客厅。客厅里依旧是上午来时的景象,两对情侣占据着整张沙发,说着各自的悄悄话。沙发上虽然还有很大的空闲位置,但是谁也没有坐过去,害怕打乱了先前的这种平衡。陆医生和田源两个人正把在距离沙发比较远的一扇窗口前,一边闲聊,一边看着窗外的雨。我只好选了靠近沙发比较近的窗子站下,同样望向窗外,将目光放到远方,就不会像在室内那样无所适从了。窗外的桃花倒是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落下的更多了,而天空似乎比先前更加黑了,以至于窗子上隐约倒映出室内的景象,和我那张不精神的脸。
情侣谈话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入我的耳朵,理性上不想听,但是又避免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声音就好像故意戏弄我一样,听不真切。在这些温柔的下,我体内又不觉泛出了梦中的情绪,好像我很确定一样,一定有个&ldo;她&rdo;,深爱着自己,只是&ldo;她&rdo;在自己的体内。
在窗口的感觉即挣扎又让人向往,流连忘返,一段时间以后,我终于厌恶了这种感性与理性的冲突,走开窗边,参观整幢别墅。说到底,我也没有正经看过这个三国馆一次。
&ldo;不如一起看看这房子?&rdo;我走出客厅的时候看见韩川在门厅附近闲逛,想起中午的时候拒绝了他的邀请,便主动邀请他。
山庄中的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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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房子有点怪,你不觉得吗?&rdo;韩川说。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开始渐渐明朗化了我对这别墅的疑惑。而这种疑惑可能就是我并不急于参观房子的原因,好像我在害怕某种平衡被自己的某个发现打破。其实与其说怪,不如说这房子给人带来一种不协调的感觉。而这种不协调的感觉又好像潜伏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蓄势待发。
&ldo;你看这个。&rdo;他指着摆在餐厅‐‐蜀馆‐‐角落里的一尊关公像。长须,绿袍,赤面,手中的刀泛着寒光,和真人等大的泥塑人像好像被附体一样注视着前方,威而不怒,显示着王者的尊严。
我按照他的指示仔细观察了这尊关公像,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反而觉得这关公像确实难得,像是件宝贝,应该能算教授得意的收藏。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