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鹅毛大雪之下,我因为之前喝酒抽烟的缘故,身体里淤积的伤痕终于爆发了。
整整一个小半个冬季,我都没能再爬起床。身边大哥和二哥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果然没有责怪我。
反倒是他们自责没能提前发现。大哥恨自己空闲之余没能多来照看我,二哥痛恨自己调离了学校离我远去。
这两个人明明都不笨,为什么偏偏在这种地方脑子坏掉?
对我这么溺爱,真的好吗?
父亲从那之后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并不是过来关心我了,而是更加疏远我,对我的一切置之不理。
漠不关心的态度我也早已熟悉,除了又少了一点所谓的‘父爱’,我想我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母亲每日一如既往的来照顾我,我决定在病痛的期间开始自学。
当我能够起身离开家里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武馆里有一束目光一直目送着我离开。
期末考试虽说不是很理想,但自学能够达到中上等的水平,已经是我自暴自弃时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大哥和二哥也在当天神情复杂的找到了我,他们跟我说我病倒那天武馆里的人都去吃涮肉了。正直中午还在训练的只有我和夜璇儿了,她由于找不到人求救,手机在那时还未对孩子普及。
所以,她背着我走了几百米的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用她当天的饭钱支付了去往医院的车费。
当时情况有多危机我自己不清楚,但是肺病和胃病以及哮喘等疾病接踵而至。这个冬天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为了讨伐我这个‘背弃信义’的人!为了报复我这个毁掉与它约定的人!它引爆了我体内淤积许久的剧毒!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记得我躺在病床上,嘴上戴着呼吸器,身上尽是测血压和心跳的仪器。
她以及没了踪影,映入眼帘的是大哥二哥焦急如焚的脸庞与母亲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担忧。当然,还有我亲生父亲眼角那一抹不知是否真实的泪光。
而在那时,我完全不知道。夜璇儿在那里哭着求着医生,甚至下跪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把我送进抢救室。当时只检测出普通肺病的我,模模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了她的哭喊,但是意识已经快要陷入极度昏沉中,感知上被大脑阻绝了太多。
大哥和二哥讲完,他们对视一眼皆是把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两人眼中不舍,我还记得清楚。我虽然有点迟钝,但是如此露骨的行为还是让我明白了。
我跑出了家门,在大街上狂奔。我不是要去找夜璇儿。。。。。。。我要逃避!我恐慌!我不敢接受她对我做的一切!
一路上厚厚的积雪让车子都寸步难行,我依然顶着这股压力,刺骨的冰寒大步迈出去。哪怕一步一个雪坑!我也要逃跑!
我这么弱,就算面对她又能做什么?我们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从小到大家里家外都认可,都喜欢的天才少女!
我!到底是什么?我不过是个备受失望的赝品罢了!为了掩人耳目,父亲才在无奈之下让她担任我的教练。一方面更是让我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我终究意义上只是她将来参加比赛前所用的沙袋罢了!
脚下很滑,一个没踩稳在雪中扑倒,满嘴满脸都是白雪的我留下两行泪水。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之后,鼻涕和泪水汇聚在一起滴答滴答的落在白雪皑皑的练武场门前。
我推开门,这是唯一能给我安慰的地方了。当年所有的温暖只要一踏进来我就还能感受到。
不论是,大哥粗鲁的让我喝下热水。还是夜璇儿的拥抱。更或者是二哥对我的关切与理解。
这些都像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来回播放!
我躺在雪地里,羽绒服虽然能保暖,但是衣服上已经积下的雪透着寒意渗入骨髓。皮肤,只有薄薄的一层,自然无法挡住它们的步伐。冻僵的肌肉已经不再回馈给我任何讯息了。
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木羽!你果然在这儿!”
少女踩着轻快的步伐,但却充满沉重的来到我的面前,她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视线。总带着一点稚嫩的嗓音刹那间跃入我的耳中竟然令得我心如此空灵。。。。。
木羽是我最后一个字。这个外号是因为,我在他们眼里像木头一样呆板木讷,身体像羽毛一样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