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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黎子清不自然地扯了一下领带，这样的口吻和气氛让他莫名有点喘不上气，但是来都来了，绝无掉头就走的可能，只得迈开步子硬着头皮走向那扇鎏金玻璃的大门。

进去之后果然还有人迎在里面，一路引着他上了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后面只摆了一张桌子，阳光照进来晕出一团柔和的光，白礼生就在这团光里一手支着下巴朝外看，闻声转过脸，看着黎子清淡淡地说：&ldo;来了。&rdo;

黎子清在他对面落座，白礼生已经将菜单递过来，黎子清摆摆手，这餐厅他头一次来，点菜的事还是交给看起来就轻车熟路的白礼生比较合适。

&ldo;你来吧。&rdo;黎子清笑着说：&ldo;我随便的。&rdo;

白礼生也不坚持，只不过收回菜单的时候说了句：&ldo;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讨厌听到别人说随便的。&rdo;

黎子清熟悉他的性格，也不见生气，等他操着纯正的s城方言跟服务生沟通一番，然后在菜单上点点画画了几笔，再送走了服务生，一抬头，看到黎子清正表情恍惚地看着自己，目光呆滞无神，仿佛一瞬间被人从天灵盖将三魂七魄都勾走了一般。

&ldo;这家店的老板是s城土著，用方言点菜，他就会给你做得更加精致入味一些。&rdo;白礼生同他解释道，说完又补上一句：&ldo;我这方言算地道吗?&rdo;

黎子清勉强笑了一下，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水，说：&ldo;挺好的。&rdo;

白礼生定定地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问：&ldo;你刚刚一瞬间，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季冰?&rdo;

黎子清条件反射地想否认，就听白礼生继续说：&ldo;他走了这么多天，给你打过电话吗?&rdo;

美国马里兰州，深夜十二点，季冰拉开酒店房门，门外站着穿戴整齐的谢嘉琪，看着在房间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却连外套都没脱下来的他，笑吟吟地说：&ldo;就知道你也睡不着，这家酒店的酒吧是24小时的，昼短苦夜长，不如去喝一杯吧?&rdo;

季冰坐在吧台前，问侍者要了杯加冰的威士忌，酒吧背景音里，一位女歌者正用她空灵且深情的声线，哼着一首耳熟能详的英文歌。

&ldo;要烟吗?&rdo;谢嘉琪抽出一盒女士烟，调侃般地在季冰面前晃了晃，季冰摆了摆手，她便也有些意兴阑珊，收起烟盒，盯着吧台后面蓝眼睛调酒师的翘臀看了一会儿，扭过头问季冰说：&ldo;你明天还去纽约见我父母吗?&rdo;

&ldo;说实话，不太想去。&rdo;季冰喝了口酒，杯子拿在手里晃了晃说：&ldo;你父母那个案子我看了，钱投进去基本上跟石沉大海没什么区别，有这些钱不如直接回国在s城买几栋房子，一两年后赚得都比这个多。&rdo;

谢嘉琪仿佛早有预料，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耸了耸肩道：&ldo;ok，只要你能说服他们，我也不想看着二老的晚年生活，却要因为背债而锒铛入狱。&rdo;

&ldo;市场瞬息万变，他们想得太简单了。&rdo;

谢嘉琪自嘲般地笑了笑，&ldo;瞬息万变的岂止是市场，&rdo;她说：&ldo;我爸妈可是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好好的女婿，为什么转眼间就成了喜欢男人的同性恋。&rdo;

季冰却不怒反笑，缓缓地说：&ldo;误会始终是你一手酿造的，在这件事上，恕我无法对他们表达歉意。&rdo;

&ldo;季冰，&rdo;谢嘉琪的声调突然抬高了几分，面色冷凝，定定地看着他问：&ldo;你喜欢过我吗?&rdo;

季冰轻笑一声，几乎是不加犹豫地回答她：&ldo;没有。&rdo;

谢嘉琪深吸一口气，险些拿不住玻璃酒杯，哪怕这么多年早已深切感知，被当事人这样斩钉截铁一巴掌打在脸上，还是带给她了一种无所适从的窒息感。

她缓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丝凉凉的笑，扭头认真地看着季冰，换了个问法，接着问他：&ldo;那黎子清呢?你现在，还喜欢他吗?&rdo;

第14章进行时

黎子清怔怔地看着白礼生，片刻后错开视线，言不由衷地说：&ldo;那边本来就有时差，加上工作忙……&rdo;

&ldo;是工作忙，还是应付未来的丈人和丈母娘忙?&rdo;

黎子清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ldo;小白，我们能不能聊点别的?你再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rdo;

白礼生眯起眼睛看了他半晌，突然嗤笑一声，说：&ldo;谁告诉你，你之前认识的就是真正的我了?&rdo;如此带着攻击性的动作神态，出现在他那张清冷俊秀的脸上，一时间显得特别违和。

黎子清终于觉察出，对方真的不是在跟他开着朋友间自以为无伤大雅的玩笑，而是真真切切地意有所图，并且他的意图差不多也已经昭然若揭了。

&ldo;小白，作为朋友，你当然可以在我面前拥有很多面，我无权干涉，你开心我也开心，这就是朋友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不是吗?&rdo;

说话间，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上菜，杯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个人默契地闭上了嘴，黎子清盯着次第端上桌的菜肴，并不是因为他饿，而是真的不知道将目光安置在何处

&ldo;先吃饭吧。&rdo;待服务员上完全部的菜退下，白礼生抬了抬下巴，示意黎子清动筷，目光在他脸上描摹了一圈，说：&ldo;你最近瘦太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