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月身子有些暖和了,就脱去了斗篷,绿萝接过来,轻声的问道:“小姐,你知道外面的事情?”
玉兰不作声,夏南月只是翻翻书,从唇里飘出几个字来:“不清楚,不过,不是什么好事情。”
绿萝不满的翻了翻白眼,突然,一阵火光照亮了天空,爆炸声随之传来,因为空气的震动,让夏南月面前的茶壶都有些摇晃,绿萝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即打开房门,夏南月在小满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玉兰将斗篷为夏南月披上,夏南月抬着头,看向那个火光冲天的地方,因为白雪的反射,这火光竟然这么刺眼,她微眯着双眼,眼神里有着这些日子里没有过的凌厉,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外面的事情不仅仅不是小事,还可能会是伤及人命的大事,这个年不会是个好年的。”
顾月和夏长宇也站在房间外看着,皱着眉:“那一带,没有府邸吧?”
夏长宇脸色一绷:“母亲,放心,辰王府不在那里,但是这爆炸声,难道是今年存放火烛的炮楼?怎么好端端的爆炸了、、”
顾月伸手将风中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语气淡然:“总会有前因后果的,放心吧,皇上会查出来的。”但其实,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偶然,历王和辰王这些天都在各自较劲,大概这也就是结果吧,即使闹到皇上那里,顶多罢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官职,再严重就是些三品官员了。
夏长宇眼神里有些懊恼和悲痛:“不知道又会伤及多少无辜的生命,那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这场爆炸案竟然不仅仅是伤及了无辜,更是将辰王的驻城军死伤过半,那肢体横飞,血流成河,在白雪的衬托下,那鲜血汩汩,像是人们的血脉,分叉横流。
辰王得到消息后,将桌子掀飞了,眼神里因为愤怒胀满,似乎是像嗜血的魔鬼,让风都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只有明媚上前扑倒在辰王的脚下,双手紧紧的抱着萧寒的双腿,她害怕这个男人这么出去会酿成不可挽回的错误,所以她必须不顾一切阻挡。
“王爷,冷静点,冷静点。”明媚一声声哀求重重击在了萧寒本就哀痛的心上,萧寒的双手紧握,将刚刚因为捏碎了一杯茶杯的碎片捏在手心里,鲜血随着指缝渗出,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一只手指着门外,两颊的肌肉因为愤怒不住的抖动,打声吼道:“那是人,那是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那背后有多少家庭,他知道吗!!他竟然下得去手!!那还有多少生活在附近的无辜百姓啊,他考虑过么!!血肉模糊,我真想一刀一刀杀了他,祭奠那些亡魂!!”
明媚慢慢的抱着萧寒的身体站起来,双眼直勾勾看着萧寒,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因为如此,你不能就这么去,你以为--你能杀了他?你以为你杀了他就算是告慰亡魂了?他登上皇位,那这普天之下不得都俯首称臣?!你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萧寒眼里的怒火渐渐消失,哀痛却溢满整个眼眶,身体不住的抖动:“那都是我的兵啊,跟着我这么多年的兄弟啊,他们、他们都、、”
明媚面若寒霜道:“你先坐下来,听我说,风,你去取药来,王爷的手需要清理。”
明媚叹了声气,道:“咱们以前都没有发现,钱庄背后是存放火烛的炮楼,这次奉命去钱庄抄查,历王这样奋力一击也是阴狠之极,但是炮楼一直是太子掌管,你说会不会太子也被牵扯在那个钱庄内,皇上给太子透露了风声?”
风拿来药,为萧寒清理伤口,那碎渣都几乎要进入手掌内,明媚于心不忍,别过头不去看,可是萧寒却是一声不吭,风想,大概都麻木了,也插言一句:“那也许是历王故意将破绽露给咱们,将这一起案件嫁祸在太子之上,这样辰王和太子就会内斗,两败俱伤。”
明媚和萧寒同时看着风,风被这两道犀利的目光吓了一跳,手不由的抖了一下,萧寒因为疼痛倒吸了口气,风惊慌失措,急忙道:“王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但是此时萧寒对风却是非常感谢,真心感到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理,一语点破了这个玄机,阴郁的声音中带有点小小的兴奋:“太有可能了,不过那就将计就计,把太子拉下来,再慢慢陪他玩,这几十条人命,就让他先欠着了,风,你一会帮火凰将牺牲的士兵都报到兵部去吧。”
“是,可是这样历王当了太子后,权力就归在他手中了,还有他手里的都统军,我们再想拿他怎么样,就太难了。”风忍不住提醒萧寒。
明媚冷笑了两声:“不会的,别小看了顾月公主,还有皇后娘娘,你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都统军?那大都统还是明侯府的人呢。就先让他得意一段时间吧。”
萧寒正色道:“不错,这次输的很惨,所以我们以后要更为小心,步步为营才是。明侯麾下的那些官员一定都要安抚好,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我去找夏南月,你们各自办各自的事情吧。”
明媚知道,这下萧寒不仅仅需要靠明侯府了,还得借助将军府的力量,所以不得不和夏南月有接触了,但是大事在前,不能再顾忌儿女私情了,便不说什么就让萧寒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