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我与你的想法一样,只要你不插手,他做什么我都不管。”
邓无期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人也不客气,直接扭头,食指和拇指捏成一个圆形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这声口哨一出,密云使和乌云使二人如同直接猛虎下山一般,两个人几乎同时冲向倒在地上的楚卿恒。
翻云楼这几年被碧血阁逼得已经举步维艰,因为翻云楼中唯一能够和楚卿恒相提并论的青年俊杰,被李弃歌直接给废掉了。此番他们本打算坐山观虎斗,让荆天留以及其手下镖师去和碧血阁众人拼个你死我活,这样一来既可以削弱碧血阁的实力,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得那两只金狮像。
这如意算盘打得当真是叮当响,可惜荆天留偏偏是个深明儒家仁心的君子,不忍心让手下人白白送命;而这个楚卿恒虽然性子高傲,但自幼受阁中规矩管束,也是个不肯违背道义的人。再加上李弃歌在中间搅合,如今这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翻云楼众人的预计。
尽管如此,这样一个削弱碧血阁的、千载难逢的机会,翻云楼又如何会错过?故而他们出手之时,第一目标并不是除掉荆天留,而是让那个本来就受伤的楚卿恒死透。
因为在他们看来,武隆镖局这趟镖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相反,楚卿恒对于碧血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要确认楚卿恒死了,翻云楼便再也不用担心碧血阁对自己的威胁性。
密云使与乌云使二人一左一右,一人出掌、一人出脚,密云使的掌风直袭楚卿恒胸口;乌云使则是腾空而起、右足足尖踢向楚卿恒额头两侧的太阳穴。但凡有一招得手,楚卿恒便是有十条命也都了了帐。
只是千算万算,这两人算漏了旁边此时还站着两个大活人。
先是一颗飞蝗石,接着又是一片柳叶飞刀,最后是一根丧门钉,三件暗器追星赶月一般,打向正在出脚的乌云使。三枚暗器先后飞到,飞蝗石打向乌云使胸口檀中穴,而后飞刀直奔其咽喉,最末的一发丧门钉则是瞄准了对方腿上三里穴的所在。
另一边,只听得“苍啷啷”一声剑响,随后一道身影自茶肆之中纵身而出,双足点在茶肆的栏杆上微微借力,单手握剑,整个人剑在前、身在后,恰如一支从拉满的强弓上射出的羽箭,径直刺向密云使面部。
发暗器之人是荆天留,出剑之人是李弃歌。
乌云使耳听得风声有异,心知有人释放暗器,但去势却丝毫不减,先是挥袖拨开对方的飞蝗石,而后抽出腰中缠着的九节鞭,将其舞动成一条金蟒一般,九节鞭与柳叶飞刀“叮”的一撞,柳叶飞刀也被瞬间打落。此时那乌云使本以为志在必得,眼看足尖就要踢中楚卿恒,忽然觉得腿部一酸,整个人一个踉跄,单膝跪地,而后一脸讶异的看向荆天留。
密云使本来心存蔑视,看到来人年纪尚浅,料定对方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冲动出手,其真实功夫未必多高,故而打算先一掌毙了楚卿恒,之后再去应付李弃歌刺来之剑。
只是这世上之事,未必都能事事如愿。当年诸葛孔明料事如神,最后也不过是星陨五丈原,更何着武人过招,丝毫都不能有轻敌之心,所谓“狮子搏兔,必出全力”正是这个道理,如今密云使已犯了临敌对战时的大忌,自然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李弃歌这一剑乃是当晚李白所使剑招之一,名为“飒沓流星”,顾名思义,这招的要旨就是一个“快”字。当晚李白正是以这一招为起手,瞬间杀到摩睺罗伽身边,随后一剑斩下了摩睺罗伽手臂。
此时李弃歌为救楚卿恒,出手也是这一招,他的功力自然不及李白,但是密云使的功力也同样比不上摩睺罗伽,这一剑又快又准,那密云使还未够得着楚卿恒,剑锋已经直指他面颊。
密云使只觉得侧脸一阵寒气逼近,慌忙反身,双手合十,以空手入白刃的招式去应对,并试图趁机夺下对方兵刃。
奈何那“剖胆”又其是一般的兵刃能比得?密云使的确用双掌掌心夹住了剑身,但那剑身光滑无比,根本无处着力,李弃歌手腕一拧,带着剑身也跟着拧了九十度,随后又是向前一送。
密云使这才知道此剑不凡,生怕对方割断了自己的手掌,连忙撒手,身形也疾退数尺,闪开了对方随后的一剑。
李弃歌也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看向楚卿恒,说道:“还没死就赶紧想办法把暗器取出来,我和荆兄可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