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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你们是要问楢山先生的事吗?&rdo;知道他们两人是刑警后，老板娘开口问道。

&ldo;没错，希望你能尽量详细地告诉我们。先请问他的年纪是?&rdo;

&ldo;这个吗，他说他五十四岁了。我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都一把年纪了，也不需要装年轻了是吧，又不是女孩子。&rdo;

这位年轻的老板娘似乎是个爱说话的人，正合刑警们的意。她是三十二、三岁有着美人尖的长脸美人，朴素连身裙一点都不适合她，如果换穿整洁的浴衣，就能打扮成一个清新脱俗的女性了。

&ldo;听说他是二个四1。&rdo;

1领日薪的工人的俗称，一九四九年紧急失业对策法施行时，工人可以领到两百四十圆的定额日薪，一共有两个一百圆与四个十圆，因此叫&ldo;二个四&rdo;。

&ldo;是啊，他早上都会去三轮的职安1，他大部分都是做清道夫的样子。我带着萩饼去我在千住的姑姑家的时候，曾经在大桥边看过他。不过，当时我坐在电车上，所以没有跟他打招呼。啊，不是萩饼，是红豆饭。因为是拜氏神的供品，所以一定是红豆饭没错。&rdo;

1职业安定所，日本政府公立的就业服务机构。

&ldo;之前是做什么的?&rdo;

&ldo;咦?&rdo;

&ldo;我说，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rdo;

&ldo;讨厌啦，别看我这样，我当小姐的时候可是很正经的，都在家里帮忙家务‐‐&rdo;

&ldo;不是你，我说的是楢山源吉。&rdo;

&ldo;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听说他本来是园丁，虽然手艺很好，但他的家人却不幸受到战火波及，一个都没留下来，之后他就整个人都变了。不，变了的意思不是说他变成不良分子，他是变成酒鬼了，后来他因为喝酒误事被客户给开除，只好当二个四了。不过，他来到这里是今年一月的事，在这之前他一直都住在&lso;成驹屋&rso;。&rdo;

她一边单手遮住自己的嘴，一边用轻佻的口吻解释&ldo;成驹屋&rdo;是三丁目的简易旅社。楢山源吉是跟那里的老板娘吵架后，才跑到他们这里。

&ldo;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吗?&rdo;

&ldo;不是，那件事是&lso;成驹屋&rso;老板娘的错。她啊，非常的&lso;卧烟1&rso;，常常都会跟别人吵架。楢山先生人很好的。&rdo;

1卧烟是江户时代负责消防的人。当时这种人之中有许多暴力分子，因此用来称呼流氓、恶棍，及个性粗暴的人。

&ldo;他的交友状况?&rdo;

&ldo;这个吗，很少有人来找他，他也很少去拜访别人呢……&rdo;

&ldo;信件呢?&rdo;

&ldo;也没有，只有区民税的催缴单。&rdo;

&ldo;他最后一次从这里出门的时间是……?&rdo;须藤从头讯问当时的情形。

&ldo;八号。那一天他难得没去工作，躺在棉被里睡了一个早上。他看起来也不像是生病了，我当时还想，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游手好闲。过了三点，他起床之后，居然就跑到公共澡堂洗澡了。我觉得很奇怪，就问他：&lso;你怎么白天跑去洗澡啊?&rso;他满脸笑容地回答：&lso;没什么，我要出门一趟，大概过五天就会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房间帮我看一下。&rso;奇怪的还不只这些，之前生活拮据的他，居然把积欠到现在的上个月与上上个月的房租，连着这个月的房租一起缴清了。我当时吓了一大跳，问他：&lso;你是怎么了，这些钱是哪来的?&rso;他默默地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lso;我总算也冒出芽来了，真希望能在开出一朵花后就此死去。&rso;&rdo;她嘴唇的两端冒出白色的唾沫，连珠炮似地说道。

&ldo;他有说钱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旅行吗?&rdo;须藤盯着女人的嘴角，眼神像是在看某种肮脏的东西。

&ldo;没有，他什么也没说。这只是我的感觉啦，好像是有人命令他不能说似的。&rdo;

部长刑警点头，盯着墙壁的一个角落，花了一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付清房租的钱，当然是他当替身的谢礼。虽然不知道楢山是在哪里认识知多，但很容易就能推测出，知多用甜言蜜语让楢山听他的话前往大阪，并给楢山掺毒的威士忌当作饯别礼。楢山急急忙忙离开了东京，却一点都不知道，这将是他的死亡之旅。

&ldo;……警察大人，报纸上说，源吉是在滨松被杀的。&rdo;

&ldo;没错。&rdo;

&ldo;滨松是在新泻吧?&rdo;

&ldo;不，是静冈。&rdo;

&ldo;啊，是九州吗?&rdo;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关的脸上浮现出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的表情，但对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ldo;凶手在威士忌下了毒，害他在火车上喝了之后一命呜呼了不是吗?那个凶手真缺德。阿源不是释迦摩尼，或许有做过一些坏事，不过也不需要杀了他嘛。那个凶手被抓到之后，一定会被判死刑对吧?最近就算是杀了人，凶手也才被关个两、三年就出来了，实在是狗屁不通。&rdo;

老板娘看来情绪激动，口沫横飞地说着。

&ldo;他是要去哪里啊?&rdo;

&ldo;他身上带着往大阪的车票。&rdo;

&ldo;大阪……&rdo;

&ldo;不是北海道的大阪，是京都旁边的大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