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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边盖着大棚、照看着西次间的火炕和已经盖好的大棚的火炉边想着上午与海师兄的重逢。十年来与冯辉昌之间的不如意,让她更是想起海师兄的好。
张奶奶说的话也对,无论是从两人的情意来讲还是从对肚里孩儿来讲,尽快嫁于海师兄都是最好的。可听说海师兄还有个嫡出的女儿在身边,另有高堂与他哥哥在安汶州府,海师兄的父母和兄长都会对自己满意吗?会同意海师兄娶自己吗?不若自己,父母皆不在了,又没有兄弟,自己定了的事就没人拦着了。
到了酉时初,赵氏刚做好晚饭。增云就进得门来。
两人饭后坐下来一起喝着水和茶,赵氏又开始沉闷不语。增云怕她太过忧虑,伤了胎儿,就讲些前世的小笑话给她听,赵氏慢慢笑出声来。
今晚赵氏编的蓑草垫子特别快,增云编织着网兜看着她手指翻飞,真是钦佩。看赵氏现在的脸色比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好多了,显出皮肤的白皙,五官的精致,身材也因经常劳作而保持得很好,只是这双手粗糙了点,不过也是有法子养好些的。
第二天两人照旧,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今天大棚就能全部盖好。
可刚到辰时,又有人来敲门,递过一张帖子,海建峰下午欲携其女前来拜访。
增云拿着帖子去回了赵氏,赵氏思索片刻接了帖子,让增云到前门让来人回去。
增云心里疑惑,昨天她只知海建峰来过,但不知下午之事,所以不明白海建峰为何今日二次来访,但见其仅携其女,那他的夫人呢?难道是个鳏夫?频频来访,难道对赵氏有意?不知他是否知道赵氏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儿。自己想不明白,又不好相问。
既然下午有客来访,增云就不再打算去圣医堂,两人上午抓紧时间将所有大棚架好,糊好窗纸,烧上火,闷上。
等忙完大棚的活计,回到院子里,增云去看西瓜种子,大部分已经露白,但赵氏说粪肥没有熟透,西瓜种到地里会被没有熟透的粪肥烧坏,就先将种子用潮乎干净的布包了放在阴凉的耳房,大约十多度的样子,让种子的发芽速度减慢。
两人随便吃了一口,就开始打扫,清洗,换衣服。又到街上买了些零食小吃,希望海小娘子来了以后能高兴些。
增云向香炉中撒了把芸香,房间里充盈了淡淡香气,很是好闻。又准备好卤梅水,等海小娘子来了以后与她一起喝。家里没什么摆设,就从街市上买了鲜花插在一个黑釉陶瓶子里。
等两人收拾妥当,刚歇了口气,前门已经在敲门了。
两人上前打开门,就见海建峰领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立在门前,后面跟着一个婆子。
只见海小娘子梳着包包头、穿着水粉色隐花衫裙婷婷玉立,笑意盈盈,眼里透出率真和探寻。
两厢分别见礼,赵氏将海氏父女让进堂屋就座,增云斟上茶水,特意给海小娘子倒了杯卤梅水。
看见增云给自己倒的卤梅水,海小娘子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这是她最爱喝的呢。
海建峰对赵氏说道:“今日沐休,婧媛不用背书,就领她来你这里玩耍。”说着,指着婧媛身后站着的那名婆子手中的盒子对增云说道:“昨天来的匆忙,也没有给增云备下见面礼。这是婧媛帮我选的,送于你。”
增云瞧了瞧赵氏,赵氏微微点头,增云道谢后接过盒子。
婧媛对增云说道:“不知妹妹喜欢些什么,我就选了我喜欢的让父亲买了两份,送了妹妹一份,我自己留了一份。妹妹打开瞧瞧,看是否喜欢。”
增云打开一看,是一枚雕花镂空素银簪,样式精致,增云感叹着手工精巧,不比前世的做工粗糙。这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首饰,当然欣喜得紧,于是答道:“姐姐挑的我很喜欢。”
抬头看了看婧媛,见婧媛头上真的插了一枚银簪,花纹与这枚稍有不同,风格相似。仔细一瞧,自己的这枚花纹是梅花,不知婧媛头上的是什么花纹。
海建峰环视堂屋,房间里淡淡清香,虽然摆设简单,简陋了些,但那瓶里的鲜花却使房间充满生机,师妹仍是个有情趣的人。
赵氏见海师兄的女儿是个好性情的孩子,心里就有了些信心,如果改嫁过去,与这个孩子的相处应该容易些。
增云见海建峰和赵氏并不怎么说话,就站起身子,上前拉着婧媛的手道:“请姐姐到我屋里瞧瞧吧。”
婧媛随着增云起身,回头对父亲说道:“父亲,我去妹妹房里瞧瞧!”
海建峰摆手道:“去吧,你们姐妹好好相处。”
两人应了,转身出门,那个婆子也要跟着,增云没让,对婧媛低声说道:“屋内只留你父亲和我母亲,似乎不妥,让她留在这里吧。”
婧媛一想就回头道:“李婶子,你还是呆在这里伺候着父亲吧。”
李婶子是海建峰原配的陪房,自从自家主子意外身死,自己为了照顾小娘子没有离开,其他的陪房基本都走了,而知县大人和小娘子时时郁郁寡欢。大人还遣了那个小妾,对女子不再瞧在眼里,老夫人提了几次让他续弦,他都委婉推辞了。现在看这意思对这赵氏有些心思,今天竟然领了小娘子专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