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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黑色13号!&rdo;格兰特说，想让他们之间的谈话不会那么拘谨，少一点敌意。

&ldo;我才不信这个，&rdo;她说，&ldo;每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rdo;

格兰特努力思索着。13日是谋杀当晚。

&ldo;拉蒙跟他一起走?&rdo;他问。

是的，他们当天早上一起离开。拉蒙先生要把他的东西搬到新家，顺便和索瑞尔先生碰个面。索瑞尔先生晚上搭乘与船联运的火车到南安普敦。她原本想去送行，但他坚持不用，所以她没去成。

&ldo;为什么?&rdo;格兰特问。

&ldo;他说时间太晚了，而且他不喜欢送行的场面。&rdo;

&ldo;他有没有别的亲人?&rdo;

没有，她从没听他提起过什么人。

拉蒙呢，该有亲人吧?有。他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但大战后都移民到新西兰去了，从此就没再见过面。

这两个年轻人住在她这儿多久了?索瑞尔先生住在她这儿快八年，拉蒙先生也住了有四年之久。

拉蒙还没来的前四年，索瑞尔跟什么人分租房间?一些不同的人，但住得最长的一个是她现在在爱尔兰的侄子。是的，索瑞尔先生跟他们相处十分融洽。

&ldo;是他个性开朗，令人愉快吗?&rdo;格兰特问。

不是这样的，她说。用个性开朗和令人愉快形容索瑞尔先生并不贴切。这倒像是在说拉蒙先生。拉蒙先生才是个性开朗又令人感到愉快的人。索瑞尔先生比较内向，但是很好相处。偶尔容易情绪低落，而活泼的拉蒙先生最能逗他开心。

格兰特在想，就是这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从背后暗下毒手杀死了索瑞尔。他纳闷事件为什么不是另一种结局，为什么不是索瑞尔杀死拉蒙?他们之间曾经起过争执吗?没有，就她所知从来没有。她应答得也太快了。

&ldo;那么，&rdo;格兰特最后说，&ldo;我想你不介意把这些照片借给我一两天吧?&rdo;

&ldo;你保证把它们还给我的时候没有任何损坏?&rdo;她说，&ldo;这是我仅有的照片，我真的很喜欢那两个年轻人。&rdo;

格兰特保证，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人笔记本里，祷告着照片上还留着可辨识的指纹。&ldo;你保证他们会没事?&rdo;他临走前她又问了一次，&ldo;他们长这么大从来没捅过什么娄子。&rdo;

&ldo;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一定没事的。&rdo;格兰特说。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苏格兰场，等候照片上的指纹化验结果时，他聆听威廉斯报告他在伦敦市赛马赌注登记市场毫无斩获的一天。没多久，那些照片又回到他的手上，他拿着照片匆忙赶往劳伦特。时间很晚了，餐厅里已经没几个人。一名侍者茫然地收拾餐桌上的面包屑，空气中还洋溢着鲜美的银白鱼汤及烟酒的气味。无精打采的侍者正端着刚撤下来的仅剩面包屑的篮子，弯身为自己别无所求的心态高兴时，领班带进一位在别人都用完餐后才来的不速之客，使他原本的好心情不禁跌落谷底。当他认出来客是格兰特，马上整肃仪容转变态度，一脸&ldo;能为知名人士服务深感荣幸&rdo;的热诚，然而，心里却凉了半截地说，&ldo;我的老天，怎么这么倒霉!竟是马索的贵宾来了。&rdo;

格兰特要找马索，却听说他当天早上已经匆忙赶回法国去了。他父亲过世，他是家中独子，可想而知，他将继承一个成功的事业和一大片葡萄园。格兰特并未因没能再见马索一面感到特别失望，马索目中无人的态度常让格兰特不敢领教。他点了一份套餐，问说如果哈乌&iddot;乐高得在的话，可不可以让他过来谈一下。几分钟后，哈乌一身白色亚麻衣裤带着便帽的瘦长身影从门后的屏风出现，跟着一名侍者唯唯诺诺地走到格兰特的桌前。他看起来像个害羞的孩子，想来领取他自知已经到手的奖品。

&ldo;晚安，乐高得，&rdo;格兰特亲切地说，&ldo;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现在，我要你看看这些，看你认不认得出他们。&rdo;他把十二张照片放在桌上呈扇形摊开，让哈乌仔细看清楚。这段空档长到让格兰特有时间想像，男孩最后会承认他说曾见过那个男人不过是吹牛罢了。然而，哈乌却毫不迟疑地回应他。

&ldo;这个，&rdo;他说，伸出细长食指指着索瑞尔的照片，&ldo;就是队伍里排在我旁边的人。而那个‐‐&rdo;他的食指下移，指着拉蒙的照片，&ldo;就是过来跟他说话的人。&rdo;

&ldo;你发誓?&rdo;格兰特问。

哈乌知道格兰待只是要他证实所言不假。&ldo;是的，当然。&rdo;他说，&ldo;我愿意发誓。&rdo;

这就是格兰特要的。&ldo;谢谢你，哈乌，&rdo;他感激地说。

&ldo;等你当到领班时，我会光临，并把英国大半的贵族名流都带来捧场。&rdo;

哈乌不客气地对他笑笑，&ldo;那还是别来算了，&rdo;他说，&ldo;他们电影拍得太多，现在随随便便都看得到‐‐&rdo;他努力搜寻恰当的字眼，&ldo;你知道吗‐‐&rdo;他说，突然问，他出其不意地扮了一个忧郁的鬼脸，让格兰特差点将口中的鸭肉和豌豆喷出来。&ldo;我想我要做的第一件事，&rdo;他说，&ldo;等我真的发了‐‐&rdo;他的手指指向一问企业，&ldo;我会买下一栋饭店。&rdo;

格兰特目送优雅的身影返回汤匙和擦拭银器的破布堆里，不觉微微一笑。典型的法国人，够精明，有商业头脑，有幽默感，又能灵机应变。但一想到他所有的优势都会被稍嫌薄弱的体格和俊秀的容貌给毁了，格兰特就不禁有点难过。但愿到时他动物性脂肪细胞组织里，仍能保有他的幽默。等格兰特返回苏格兰场，手上已经握有搜索令，批准逮捕3月13日晚上在沃芬顿戏院外杀了亚伯特&iddot;索瑞尔的凶手‐‐乔瓦得&iddot;拉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