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奈特还是一个3岁孩子的时候,他的父亲哈利在一次意外的工业事故中丧生,留下一个年轻的寡妇和一个儿子以及一笔可怜的保险金。父亲死后,母亲变得愤世嫉俗和郁郁寡欢,但是后来她却把这种情绪化作了巨大的力量,利用那笔保险金创办了以她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成衣公司,全身心投入到她自幼喜欢的时尚和制衣事业中。
&ldo;阿曼达设计&rdo;就是在他们家的厨房里诞生的。奈特还清楚地记得,在那些年里她一直把生活和事业看做两个永远不共戴天的仇敌。最终,她执著、好斗的天性为她带来了事业上的巨大成功。当奈特长到15岁的时候,他母亲已经把&ldo;阿曼达设计&rdo;造就成为了一家实力雄厚且受人尊敬的公司。然而,就她的个人生活而言却时时刻刻也没有真正开心过,她总是不断地呵斥身边的每一个人改进工作。奈特从极富盛名的牛津大学基督教会学院毕业后不久,她卖掉了自己的公司,将所收入的数千万英镑再次投入服装行业,继而成就了四个更为成功的企业。
然而,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奈特的母亲再也没有让自己恋爱过。奈特虽然怀疑她可能有过朋友、有过性伙伴,甚至也可能有过情人,但是自从他父亲去世后,阿曼达就把自己的心牢牢地囚禁在一堵坚实的围墙之中,除了她自己的儿子之外,任何人都无法深入其中。
直到丹顿&iddot;马歇尔爵士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后,她的生活才有了彻底的改变。
他们俩是在一次为癌症患者筹集资金的慈善活动中认识的,按照他母亲的说法:&ldo;那才叫一见钟情。&rdo;从那个晚上开始,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阿曼达发现自己曾经坚不可摧的情感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变成了一个轻佻的女学生。也就是从那一刻起,马歇尔爵士成为了她灵魂的伴侣、她最好的朋友和她生活中无限幸福的源泉。
这时,奈特的脑子里再一次出现了那个阳光下站在沼泽地上的孕妇形象。他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阿曼达&iddot;奈特虽然已经年近60,但是无论以什么标准判断都不失为一位优雅而美丽的女人‐‐舞蹈家的身段、老电影明星的美貌和仁慈君王的举止。她正站在她的工作台前,专心致志地审视着眼前的几十种布料样品。
&ldo;加里。&rdo;阿曼达头也没抬就冷冷地说道,&ldo;我告诉过你,不要打扰我的……&rdo;
&ldo;是我,妈妈。&rdo;奈特说道。
阿曼达转过身,用那双青灰色的眼睛看着他,然后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奈特开始切人正题,短短的几句话便把母亲千辛万苦得来的幸福化为了泡影。
第一部复仇女神第九章
要杀死魔鬼,就必须学会像魔鬼一样思考。
在遭受&ldo;石刑&rdo;19年之后,我的脑袋第二次被打破了。就在那次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晚上,我终于懂得了用魔鬼的思维方式去思考。
当时,我已经远离伦敦。不久前我本想向全世界证明,我不仅仅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而且是一个极大地优越于普通人类的超人。可恨的是,我此生的这第一个计划却被人扼杀了。
魔鬼们使出诡计,破坏了我的计划,赢得了我同他们战争中的第一局。其结果是,1995年春末我被派到了巴尔干地区,成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维和部队的一员,而我心中潜藏着的仇恨却越发变得深沉和巨大。
我经受了多少苦难和煎熬啊,我不需要和平。
我要的是暴力,是牺牲,是魔鬼们的鲜血!
在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我在四分五裂、来回拉锯、硝烟弥漫的杀戮前线挣扎,而就在到达巴尔干地区快到五个星期的时候,我的命运突然间发生了逆转。你无疑会说:这就是天命。
那是在7月份的一个下午,在距德里纳河谷的斯雷布雷尼察市29公里外的一条尘土飞扬的公路上,我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坐在一辆涂有迷彩色的丰田&ldo;陆地巡洋舰&rdo;越野车里。
当时,我正在读我捡到的一本关于希腊神话的书,心里正琢磨着窗外那些饱受战火蹂躏的巴尔干旷野会不会就是某些黑暗而曲折的神话故事的发生地。在这个地区,我们看到了战争双方的暴行留下的许多尸体,而在这些早已残缺不全的尸体旁,野玫瑰却在肆无忌惮地怒放。
我已经记不起那次爆炸的声响,只知道我们的汽车被炸毁、司机和同车的其他两名士兵被炸死。不过,我至今也能闻到硝烟和柴油燃烧的味道,还能感觉到那只无形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我身上所留下的创伤。爆炸的气浪把我从挡风玻璃处掀出车外,也正是这场爆炸在我的大脑中激发出了一场新的疾风暴雨。
我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已经辨不清东西南北。我只感觉到恶心想吐,以为自己又回到10岁那一年,刚刚被一顿乱石砸得头破血流。但是,过了一会儿头晕目眩的感觉开始减轻,我认出了那辆烧焦的&ldo;陆地巡洋舰&rdo;和已经烧得不成人形的战友。在我身旁的地上,摆着从汽车里甩出的一把&ldo;斯特林&rdo;自动步枪和一把&ldo;贝雷塔&rdo;手枪。
黑夜渐渐降临,我终于鼓起勇气捡起地上的武器,迈步向旷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