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果真是因为他。维摇了摇头。
随后,对手第三次下手了。
那是个星期天。
早晨,凯丽一觉醒来,一睁眼,看到阳光明丽,碧空无云。
&ldo;维,咱们来一次老式的野餐,就是你跟我!&rdo;她叫道。
&ldo;咱们开车到乡下去,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吃点腌小菜啦,轰轰小虫子啦,要是能找到一条小溪,咱们还可以游游裸泳呢!&rdo;
她们找到了一条小溪,围着大厨师给她们打点好的满满一篮子美味饱饱地吃了一顿,几个星期以来维头一次听到了她的朋友朗朗开怀的大笑。
她们的车子开进庄园大门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而且转眼的工夫,天色就黑下来了。
维打了个呵欠:&ldo;多么清新的空气啊。凯丽,我得马上上床了。&rdo;
&ldo;想睡觉了?刚刚出来的这么美的星星都不看了?好吧,我把你放到门口,要是你愿意的话,就上你那可爱的床上去吧。我去把车停好。&rdo;
维在停车门道下了车,斯克拉姆先生(她叫他管家)为她开了大门,她一闪身进去就不见了。那管家又从车里把那只篮子拿出来,也进到房子里去了。
凯丽在驾驶座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出神地仰望着夜色渐深的天空,脑海中交织着种种梦幻般的感觉,恍如漂浮于无边无际的宁谧之中。不过,不一会儿,愈渐明亮的繁星提醒了她: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啊,而夜晚的美妙自然会催动浪漫的想法和浪漫的……
她赶紧发动车子,朝车库开去。
车库在马厩的后面,是一顶之下并排六间的真正车库。
这幢横向很宽、进深较浅的砖砌大房子有六对对开的大门,每个存车间都用砖和灰泥砌成的墙彼此隔开,因而都各自完全独立。
凯丽的敞篷小车存在右面第二间。而跟这一间左右相邻的两间,一间是存那辆客货两用车,另一间存的则是德卡洛斯那辆高级大轿车。在敞篷车前灯的照射之下可以看见,左面四对车库门都是关着的,而尽右头的那一对却开着。凯丽看到那辆客货两用车在库里,便奇怪为什么库门还开着。不过,这只是脑子里极其微弱的一个念头而已。
她开进了自己的车库,松了档,灭了火,拔出钥匙,伸手去关车前灯。
她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了一瞬,感觉像是听到砰的一下关门的声音。她在驾驶座上扭过身来往后一看:她的库门关上了。
&ldo;外面也没什么风啊,&rdo;她稍觉疑惑地想到,&ldo;想必是我开进来以后那门自己关上了吧。&rdo;于是,她没关车灯,跨下车来,过去把车库顶灯打开了。然后她走到车库大门,按下门闩,向外推门。就在她推门的当儿,听见咔嗒一声,是大门外面搭扣锁被锁上的声音。
凯丽站在那儿不动了。
她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些意识,要说门可能自己撞上,锁可是不会自己锁上啊。那锁得有人用手先把它从锁环上取下来,得靠人的手让锁环穿过搭扣上面那条窄缝,最后还得由人的手来把锁锁上。
&ldo;喂,外面的人!&rdo;她叫道,&ldo;你把我锁在里面了!我刚要‐‐&rdo;
没人回答。
凯丽的话说了一半,却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她意识到叫喊没有用,而且也意识到了为什么叫喊会没有用。她的心逮然跳起来,仿佛冲进了嗓子眼儿。
不过这样做并不高明啊。居然把她锁在车库里。迟早总会有人来把她放出去的。即便她在这儿待上一整夜……
这恐怕是又一次袭击吧,心里有个很轻的声音这样对她说。维上床睡觉了。那管家也忘了这码事了。没有别的人知道你在这儿‐‐没人会在意。是又一次袭击……
凯丽有点神经质似地大声笑起来。真是荒唐可笑啊。
不管把她锁在里面的人是谁,那么他(或许是她吧,凯丽恨恨地想到)岂不是同时也把自己给锁在外面了吗?!这四面墙上连个能爬过老鼠的洞都没有。甚至也没有窗子。右墙高处倒是有个通风口与隔壁客货两用车的车库相通,不过,那罩着铁蓖子的通风管道是夹在两个车库之间,只有苍蝇或怕虫才可能从这个通道飞过的。
&ldo;让我出去!&rdo;她用力捶着那沉重的大门。然而它们摇都不摇一下,&ldo;让我出去呀!&rdo;
她不住地捶着,直到两手都捶痛了。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听见好像是从右边客货两用车的车库传来的低沉的嗡鸣声。
她不再砸门,侧耳听着。
是客货两用车的引擎声。有人把它发动起来,并打开了它的风门,嗡鸣声更大了。她闻到了它排出来的恶臭刺鼻的废气,一定是从那通风蓖子飘过来的。
&ldo;救救我!&rdo;凯丽嚷道,&ldo;那边的人!&rdo;她跑过去,仰着头,朝那通风口大声喊着,&ldo;我给锁在隔壁车库里啦!救救我!&rdo;
有应声了,却不是人声,而是隔壁车库大门关门的声音。而且,透过那空转的引擎的低吼声,凯丽听见了渐渐离去的脚步声。
现在她明白了。她想到了死亡,不过为时太晚了。
有人把她关在了车库里,启动了隔壁库里车子的引擎,然后就走掉了,把她留在这里,想让隔壁的车子产生的无色无味而又致命的一氧化碳气体,通过那通风口透进来,慢慢地把她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