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跌到几次,才能学会负重前行。
除夕的夜过得很平静,顾石和卫途深下午包了饺子,卫途深把饺子包的乱七八糟的,什么形状的都有,还非要让顾石在饺子皮里掺上各种颜色的蔬菜汁。等到开锅,各种颜色的饺子挤在一起,还有几个露馅的,肉球和皮分离,在锅里浮沉。
捞进碗里,加上黑色的粗醋,彩色带灰的,说不出的诡异。顾石见卫途深开心,也没有说什么。
吃完饺子,天色都暗了,窗外时不时地飘来一阵鞭炮的闷响。卫途深心里痒痒,他早就买了一箱小烟花和八字鞭炮,此时更是迫不及待地就拉着顾石去院子里放。鞭炮窸窸窣窣地炸的满院子都是红色的碎屑,烟花只有十八响而已,不过在空中闪现几下,几秒钟就放完了。
卫途深很是失望。
顾石拿着扫帚打算清扫一下院子,卫途深却急急地拦住她,非要说鞭炮的碎屑要留几天才好,这样来年才会红红火火。这话是小时候卫清明和他说的。卫途深想到父亲,心里还是涌上一阵难过,上一次和家人一起过年,是两年前。虽然只是一家人默不作声地吃了年夜饭,随后父母两人各奔东西,支离破碎的年,如今竟也成了团圆的回忆。
不过一会儿,卫途深又和没事人一样了,两人进屋,雨生早已霸占了沙发,打开了电视,春节联欢晚会刚刚开始,发出热闹的响声。
雨生实在是很聪明,看电视开门都难不倒它。卫途深把雨生高高抱起,顾石就乘机逗弄了一番。
两人窝在沙发上,卫途深抱来被子裹住身子,看着看着暖意袭来,顾石和卫途深居然依偎着睡着了,直到12点的钟声敲响,外面的天空亮如白昼,两人终于被烟火声惊醒。
顾石想到前几年在天台上看到的壮美的风景,赶紧招呼卫途深上楼。
天台周围的天空,被花火渲染的无比灿烂。卫途深坐在沙发上,确实没料到小小的天台还有这样的时景。顾石把头倚靠在卫途深肩膀,卫途深把头叠在顾石的头上,傻傻地笑起来。
“新年快乐!顾石。”卫途深握住顾石的手。
“新年快乐!”顾石大声地在卫途深耳边喊。
不由得对视一笑,少女的心思如蔓草,密密匝匝;少年的心思如韧苇,风吹不动。
北湖边的一个小村庄里,刚放完焰火。鸡鸣狗叫了一番,村庄重归宁静。
妈了个巴子的,半夜放炮!顾建军躺在床上咒骂。只剩下一只手无法拉被子,顾建军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却越发清醒。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星期了,十几年没有回老家,变化又大,和十几年前他走时完全不一样了,都不知道走哪条路才能回家。现在干什么都要身份证,顾建军害怕警察抓他,不敢坐车,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连抢劫都缺一只手!真倒霉!顾建军和乞丐似得在不同的地方晃荡。
但偏偏前两天,有个男的找到他,那男的鬓边剃的短短的,头上扎着个小辫。
“你就是顾建军?”表情很不屑。
顾建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脑中早已转了几个弯。仇家?不像,那帮土包子能找到这样的手下?顾建军虽然下作,这几年走南闯北的,人穿的衣服什么价位还是看得出来的。警察?警察才不会留这样的头。
顾建军没有回答,迟疑地看着他。
“起来吧,有事让你做。”面前这人踢了踢顾建军,似笑非笑地拔出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顾建军看的直咽唾沫,他好久没吸烟了,也顾不得一个陌生人踢他。
“你怎么认识我的?”顾建军忍不住开口问道。
“找你,自然是想让你发财。”那人见顾建军一个劲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烟,就把抽了一半的烟递给他。
顾建军一把夺过就开始猛吸。那人又给他点了几支。顾建军畅快地吸了,看那人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走吧,赚钱呢。”那人也不看顾建军,很不耐烦地站起来。顾建军屁颠屁颠地就跟上了
想到这儿,顾建军又不明白了,那人找到自己,什么都没说,给自己租了个房子,又给他一叠钱,还留给他一只手机,只能单方面联络,顾建军试过回拨电话,打不通。
费解归费解,顾建军想想自己也无利可图,也就这么安心住下了,每天和村里的人赌博喝酒,好不快活。
今天是除夕,村里的人都忙着过年,顾建军在出租房里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顾建军警惕地关了电视,猫过去往外看了两眼,门外一辆吉普扬长而去,门口留下一个箱子,除了这些,别的什么都没有。
顾建军拿回箱子,还挺沉。一打开,满箱子的钱。
顾建军的眼睛都红了,把钱倒在床上,好家伙,钱多到数不过来。顾建军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房间静悄悄的,除了他,再无别人。顾建军回过头来,盯着那些钱,发出了嗤嗤的笑声,他扑在钱上,使劲地嗅着。笑声越来越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显得瘆得慌。
电话适时响了起来。顾建军一看来电,是那个男人。顾建军咽了口唾沫:该不是让他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吧。忐忑地接起电话:“喂喂?”
电话那头的人显得漫不经心:“你应该记得你在北湖市有套房子,是在你名下的。你老婆十几年前就死了,女儿失踪了,现在我要你把房子卖了,价格不要太高,只要有人买,就给他们,卖房子的钱,仍旧归你。然后你就拿着钱走,去哪里无所谓,不要再回北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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