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她好生无礼,看到皇上在此,怎么也不过来行礼问安?”就有妃子不满说道。
顺治脑海里突然响起某个女人说的话,“以后只要有您在的地方,我会绕道而行……”
顺治面色顿时一片阴鸷,暗自咬牙,这个女人果然守信用!
荣惠看到走过来的众人,其中正有她最怕的顺治,当即面色一白,跪伏在地,“皇上吉祥。”
顺治目光从她身一掠而过,声音沉冷,“你在这里做什么?”刚才那个女人可是在与她说话?
“我……妾出来走走。”荣惠有些结巴的回道。
顺治没让她起身,她不敢起来,只好跪着回话。
心里再一次厌倦这个复杂的宫廷礼仪,动不动就要跪拜行礼。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顺治本来抬脚就要走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她手上拿的药膏。这个药膏是进贡来的,数目不多,他手上原本有一支,他记得是赐给了……那个女人。
想到什么,他看向旁侧的德全。
德全有些莫名奇妙,还没反应过来皇上那一瞥的意思,荣惠已经乖巧的给了答案,“这个是姑姑……是静妃给的。”
果然又是那个女人!
顺治忽略心底猝然而起的烦躁,劈手从荣惠手里拿过药膏,语气冰冷,“这个药膏你也配用?”说罢,阴沉着一张脸,往前行去。
其他妃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懂得看脸色的,眼见顺治顷刻阴沉下来的脸色,个个都不敢再说话,只能远远地缀着,不敢上前搭话献媚。
最倒霉的是荣惠,被顺治突然这样一句辱责,小脸上顿时青白交错,不知所措。眼见皇帝远去,并没有叫她起来,她更不敢擅自起身,只得直挺挺的跪着。
心里暗自糟糕,完了,她惹怒皇上了,该怎么办?
太后让她见到皇上的时候,要温顺温柔,不能耍性子,更不能骄纵……刚才的表现,她自认并没有使性子啊,只不过有些畏惧。
她以为顺治突然脸色不好,全是因为她的缘故,因此心里一阵忐忑惧怕。
都说伴君如伴虎,想到以后自己可能每天都要看到这样可怕的人,荣惠心里一阵瑟缩。
顺治手里捏着瓷瓶,一路疾行,也不管身后的莺莺燕燕跟不跟得上,想到那个女人淡漠疏离的脸孔,心里一阵狂躁。
他素来不喜粗鲁凶恶的女人,更别提还敢揍自己的女人。
可偏偏那个女人,不但粗鲁凶恶,更敢动手揍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对她的喜恶般,任性的教人咬牙切齿。
刚才看到了他,不行礼就罢了,居然当真绕道而行去。
顺治也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明明下过决心,再不要看到那个女人,但当真看到她对自己绕道而行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惊怒。
顺治停下脚步,站在一个池边,入目一片清新绿意,烦躁的心情,才稍微冷静下来,这时忽听远处一阵悠扬柔婉的琴声,如涓涓流水般,钻入耳膜。
他微眯着眼睛,享受这份宁静和谐的氛围,想了想,循着琴声,漫步而去。
太液池中,一个凉亭座落其上,随风拂动的纱幔,映衬着里面绰约的人影,凭添一种神秘感。
顺治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掀起垂下的纱幔,一个妙龄少女跃入眼帘。
女子一身白衣,端坐在石桌后,微垂着臻首,雪白的玉颈在一头黑色的秀发下若隐若现,青葱玉指拨弄着琴弦,仿佛已经与琴曲融合。
少女眉目低垂,说不出的恬静美好。
顺治看着这样一个温柔安静的少女,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名为喜悦的情绪。
一曲完毕,少女这才发觉顺治的存在,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侧过身去。
“你、你是什么人?怎敢如此无礼?”
声音婉若莺啼,说不出的美妙动人。
顺治已经掀帘而进。
对少女的惊慌不以为意,径自在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抚过,发出一股铮铮的悦耳声。
少女见此,这才转身过来,凝目看向眼前这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