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发抖站在一个魔鬼样的女人面前。黑雾遮住她的脸颊,她的发、她的形体毫无疑问地展示她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女!
风吹过来,雾飘散了些,我终于看见眼前魔女的模样。
她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丑女人,硕大的头颅像是失去水分的猴头菇,头发干枯泛着令人恶心的黄色,稀稀两两的如同撕成绺已风干了的大便。一条紫色的围巾包住了她的脖子,但黑魆枯燥的皮肤还是露出来,像是一截枯木非常显眼的连接着她的头部和上身。黑洞洞的眼眶,惨白色的眼眸,眸子很亮,间或一转动,就像刺眼的大灯泡,逼视着人不敢直视。两个鼻孔眼很粗大,黑魆魆的,像两个小烟囱,里面一根根白色的鼻毛像疯长的野草,从鼻孔眼里露出来。她的嘴干瘪没有任何的血色,像两条死去已久的蚕趴在上面。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人!看了她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而胃中竟有些东西翻滚着要漾上来。
“咯咯。。。。。。这正是我希望得到的颜色,咯咯……阎王爷助我!老天爷有眼!我要时来运转了!咯咯咯……”她非常珍惜地摩挲着手中的白色纱巾,而恰恰是刚才那个女孩,不,是我头上的那一条。
在黑色的雾气里白纱巾兀自在她的手中摇摆飘曳,像白色的招魂幡。她看上去很开心,像下蛋的母鸡一样咯咯的笑,又像是从胃中排出源源不断的气体,怪异而又阴森,让人生出无边的恐惧。
“白色。。。。。。咯咯,我等了一百年了,终于等来了,我喜欢。。。。。。”
我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她,她瘦得如干柴棒的身体上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赤橙黄绿青蓝紫,但惟独没有白色。而我那洁白如雪、透明如薄翼的白色纱巾此刻正被她往头上裹,给杂乱的色彩带来一份宁静与安逸。
“可是,你不可以把我的白纱巾给抢走,那是我爸专门给我买的,是为了庆祝我十二岁生日给我买的。”我哭泣着表示抗议。
“哼,一条纱巾而已!我告诉你,把我给哄高兴了,我会让你生在福窝里,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别说这纱巾了,就是白金项链对你来说也不稀罕。”女人从干瘪的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她把白纱巾从头上拿下来轻柔地围到自己的脖颈里,用蛊惑的声音说道:“我要让你戴上这么粗的白金项链。”
我没有听懂女人说的话,但我看见她紧紧地裹着我的纱巾,两只干枯得能清晰看到大骨节的手是那么令人恶心地抚摸着我那美丽洁白的纱巾。
“呜呜。。。。。。你还我纱巾。。。。。。”我哭得更厉害,同时伸出手想把纱巾给捞回来。
我那稚嫩无力的小手刚刚伸到身前,就被她枯瘦如柴鸡爪样的手牢牢给抓住了。
“哼哼哼!”她冷笑着,手下一用力,硬硬地挨个把我的手指头给掰直了,露出白白的手掌,这时候,我惊异地发现,我的手掌干净的就如一马平川的飞机场,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纹路,白净之中,隐隐透着粉。
“啊,我的手!”我又惊又恐,慌乱地喊,伸开另一只手看去,跟这只一模一样,所有的纹路都消失了,我的手就像是白色面团蒸出来的似的。巨大的恐惧从头而至。
“哼哼,我告诉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你生生世世都会后悔的,”女人不停的冷笑,她用长着紫色长指甲的食指使劲戳我的手掌心,我感到钻心的痛同时还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痒,“你敢冒犯我?你那是不知道我的厉害!我要给你最坏的手相,我要让你在人世有着最悲惨的命运!”
女人咬着牙根说完,就用她那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向我的手掌心,手掌心顿时斜刺开来一道流动的血渍,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大喊一声:“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扑通一声,我从桌子上倒下来。
“苏小眉!”老板气势汹汹站在我的面前,他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你以为公司是你的家吗?这个月扣发你二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