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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苏令蛮扯了扯嘴角，小八已经颠颠地跑到廊下，从外室探了个脑袋进来：&ldo;二娘子，小八可能进来？&rdo;

&ldo;进来。&rdo;

苏令蛮招招手，小八手中提了一串油纸包，嘴里鼓鼓囊囊的：&ldo;二娘子，小八特地出去买了些红枣糖和麦芽苏，你可要来点？&rdo;

苏令蛮摇头：&ldo;你个馋丫头，就留着自个儿吃吧，也不怕蛀掉了大门牙。&rdo;

&ldo;二娘子！&rdo;小八跺脚，一口将嘴里的咽了下去，才道：&ldo;你又取笑小八！&rdo;

绿萝奇异地看着二娘子与小八有来有往地说了一通，直到小八轻快地步出了房门，才道：&ldo;奴婢还以为二娘子会不理小八。&rdo;

苏令蛮轻笑了声，没答她，反倒提起了幼时一事：&ldo;我八岁时，便晓得做戏要做全套。&rdo;

&ldo;那时阿爹不喜欢我，我还以为是大姐姐太出色了，便忍不住想要吓唬吓唬她，捉了两条胖头虫放到她衣服上。大姐姐胆小，哭着鼻子去跟阿爹告状，阿爹拿着板子打了我几十下我都硬挺着没认，后来反倒阿爹以为是错怪我了，给我买了包桃苏哄我。&rdo;

那也是她唯一从阿爹那里得到过的东西，桃苏被她藏了一个月，坏了都没舍得扔。

&ldo;现在想想，我大概是从小就坏。&rdo;苏令蛮虽然在笑，眼里却仿佛有泪光闪过：&ldo;所以，不过对着这些人做做戏，也没什么难。&rdo;

何况，小八还没真定了罪，没什么。

绿萝没答腔，视线落到苏令蛮紧揪着的两根手指上，青葱般的指尖此时渲染了一点红，充血似的。

小八拎着一串油纸包回了下人房，巧心听到门响，翻了个身，懒懒地问：&ldo;小八回来了？&rdo;她昨天值了一夜班，被二娘子打发回了房。

&ldo;是啊。&rdo;小八哼着小曲，将装有红枣糖和麦芽苏的油纸包拆开，各抓了一把丢给了坐起来的巧心：&ldo;吃吧。&rdo;

&ldo;你没去二娘子那？&rdo;

小八往嘴里塞了块麦芽苏，舔了舔嘴道：&ldo;反正绿萝姐姐在，二娘子就让我就躲了会懒，时间充裕便偷溜出门买了些东西。&rdo;

&ldo;不过我觉得二娘子最近有些奇怪。&rdo;麦芽苏咯嘣咯嘣咬得清脆，小八嘴里含含糊糊道：&ldo;虽说绿萝姐姐来，帮我们分担了许多事，可二娘子对我们不如以前亲近了。&rdo;

&ldo;哟？你这小脑袋瓜还挺能装东西的？&rdo;巧心手里抓着糖苏没吃，若有所思道：&ldo;二娘子许是有旁的打算，对了，你那弟弟怎么样了？&rdo;

小八絮絮叨叨地将事讲了一通，两人说到乐处，还齐声笑了起来。

窗外一声猫叫，巧心吓了一跳，掀被下床，看天色不早，便穿了衣裳招呼着小八一同去了二娘子那。

苏令蛮刚自小镜居回来，陪居士用过膳唠嗑完一圈，正悠悠闲闲地绕着长廊走，权当是饭后消食。

苏令娴领着弄琴，手里不知捧了些什么，也正袅袅婷婷地往小镜居走。

两厢对上，苏令蛮没让，脚一跨，手一拦，恰好将两人挡在了月亮门外头：&ldo;怎么？大姐姐，又想去碰钉子了？&rdo;

苏令娴视线堪堪在苏令蛮脸上一转，就像被刺痛般立刻挪了开来，脑中还留着那一段霜雪般的肌肤，嘴里酸得像是吃了颗没熟的青果子。

自那山野居士一来，苏阿蛮便跟吃了神仙药似的一日好过一日，便她自视甚高，也不得不承认，与如今的二妹妹站一块，她完全成了陪衬的。

&ldo;二妹妹，何必如此？若哪一日居士肯为我出手，大姐姐必领你这份情。&rdo;

苏令蛮知道，大姐姐这是心里不平衡了。

从前两人出现，从来是她做那陪衬的绿叶、奚落的笑柄，如今两人倒了个，一向清高自命不凡的苏令娴受不了这份落差，也是理应。

可惜她终究没弄明白，或者说潜意识里就不愿承认，自个儿不如这个向来瞧不起的二妹妹。一个姝色惯了的，旁人只会觉得应当；可若是一个丑胖怪了的，再漂亮起来，那些从前个高高在上秀优越感的，便会觉得心理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