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巧心走了进来:&ldo;热水已备好,二娘子可要沐浴更衣?&rdo;
&ldo;自然。&rdo;苏令蛮捶了捶酸软的腰腿,撑榻起了来。这一趟锻炼,看起来花去的时间与从前差不多,但却比往常要累人得多‐‐
麇谷出品,必属精品。
巧心知几,搀着苏令蛮径直绕到屏风后隔出的一小块房间,正中央一只黄花梨圆木大桶冒着蒸蒸热气。
苏令蛮几乎能感觉到浑身筋骨的蠢蠢欲动,她挥挥手:&ldo;你与小八都出去吧,一会进来,我需得好好泡一会解解乏。&rdo;
&ldo;喏。&rdo;小八与巧心躬身便退。
&ldo;绿萝。&rdo;苏令蛮朝后唤,绿萝无奈地拎着一袋药包慢吞吞地走了过来,&ldo;二娘子,这药是否洒进水里即可?&rdo;
这药包自然是离开山林之时,麇谷居士交与苏令蛮的,只绿萝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保管之人‐‐
许是因为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她为自己身为暗卫的自尊感到一瞬间的羞耻。
&ldo;不能都洒了!&rdo;苏令蛮忙不迭转身,掩着胸正色道,&ldo;我的好绿萝,那一大包可是十天的分,取个十之一便可。&rdo;
随着药粉的浸入,一股淡淡的木樨花香散了开来,幽雅自芳。
苏令蛮感觉到一阵苏苏麻麻之意油然而生,仿佛沐浴在暖煦煦的朝阳里,有股轻健的舒坦。
她赞了声:&ldo;居士果然心细,特意调配出了木樨花的香味,便旁人闻了,也不过当我换了木樨花的晶露。&rdo;
绿萝弯了弯眼睛,朝苏令蛮点了点头,人又回到了屏风的另一边。
苏令蛮自知如今情况不明,便格外的小心,连着养身的汤剂也不让身边人知晓,泡了会出来,浑身松乏,朝门口叫了声巧心,人已经靠在美人榻上沉沉睡去。
晕黄的烛光落在塌上,恰好笼住了塌上一团。巧心将榻前的灯挪了挪,拿了张小杌子在靠头的那一端坐了下来:
&ldo;二娘子还是这般孩子心性,头发没干,就又睡着了。&rdo;
绿萝知道巧心这番姿态是对着自己来,便默不作声听她讲。
巧心取了篦子和巾帕,耐心细致地帮苏令蛮绞头发,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扯着,一边慢悠悠道:&ldo;你是何人?莫想欺二娘子纯良,便诓骗于她。&rdo;
绿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直看得巧心身上一阵发冷。
可她还是慢条斯理地绞着头发,手上动作变都没变,直到头发干透,用篦子帮苏令蛮梳开,细细上了一层晶露,才拍拍手道:
&ldo;绿萝,二娘子信你,莫辜负了她。&rdo;
绿萝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身是暗卫,便有如牵线木偶,没有一刻属于自己;若有一日需刀兵相加,亦只能锋刃在前。
巧心从床上抱来被褥给苏令蛮盖上,人顺势睡到了榻旁的脚凳上,见绿萝杵着不动,也不计较,自顾自地闭眼睡了。
绿萝安安静静地站着,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第二日一大早,苏令蛮还未睁眼,便听到门外一阵不小的喧哗声,她坐起身才发觉自己睡在了塌上。
&ldo;外面什么事?&rdo;
巧心揉揉眼睛坐了起来,&ldo;奴婢去瞅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