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见过,没碰过。
此时似乎一切与以往不同,霜雪晶莹有光,秃秃的树干藏着今春将生长的嫩叶,他又摸了几下,跟老梧桐打声招呼,朝江岸哒哒哒跑过去。
“这所学校的校服版型比我前所学校的校服好看,但是深灰色好丑,像掉进泥坑里。如果换成草绿和花红,形成一片春天的景象就更好看了,一定能在全国高中校服大赛中获得第一名金奖。”
他揪着江岸的一小截衣角,左瞄一眼右瞄一眼,跟在身后悄悄叭叭叭。
“不知道学校的食堂怎么样,饭菜好不好吃,有没有家常小南瓜小甜薯小土豆一锅炖,有没有家常牛奶煮草莓煮樱桃煮荔枝,如果有的话,等会儿考完试我可以打包一份带走么,如果没有的话,不知道我可以建议申请一下么……”
十分钟后,他歇了声,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口气。
学校哪都好,就是有些大,而且树和树长得一模一样,墙和墙长得一模一样,导致他有点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不过,还好有江岸在,他并不需要纠结这些,只要像个机器人一样,迈左脚,迈右脚。
左脚右脚,右脚,左脚……然后就到了目的地。
一间空教室,专门的考场。
站在考场门前,见他终于止住了小金鱼吐泡泡似的叭叭叭,江岸扯唇,“不紧张?”
两秒沉默,白散垂着头眨了一下眼睛,飞快回答,“不提不紧张。”
江岸轻挑眉毛,抬手把他脑袋上一绺翘起来迎着风转圈圈的头发摁下去,似笑非笑,“怪我?”
“……不怪你,和你没关系的。”
白散极力控制住想踮起脚,在江岸掌心蹭一下的冲动。
他扭过脑袋,非常努力地板着脸,非常不讲理地别别扭扭说:“但是有一个即将踏入考场的white姓男子很怪你,他本来毫无压力的,结果现在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说全是你的错,都怪你。”
江岸失笑,饶有兴趣,“那要怎么办?”
“不知道。”白散仰起头,冷酷地说。
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晃了一下脑袋,又摇一下,默默祈求东风,再次把那绺被压下去的头发吹起来。
“这样啊,”江岸摩挲下颌若有所思,从西装裤侧袋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装袋,熟练地配合着他的剧本,“white姓男子愿意接受我的赔礼吗?”
熟悉的抱着松子的花栗鼠图案!
熟悉的草莓味软糖!
白散瞬间交出小酒窝,但他顽强地压了压嘴角,表面仍然不为所动。他是他,white姓男子是white姓男子,不能混为一谈。
他理智分析,“这就要看你的小软糖好不好吃了。”
好吃,非常非常好吃!透着包装袋都能闻到酸酸甜甜的糖果味。
“你帮我尝一下?”江岸勾起薄唇。
“这样不好吧,每个人的口味都是不同的,”白散咽了咽嗓子,皱起眉头,很为难地望着躺在江岸掌心里的小软糖,“再说,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吃糖,上次是意外,其实我早就不喜欢吃这种甜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