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个命苦的人,原本乃是堂堂皇家嫡长子,妥妥的东宫太子,只可惜当今陛下在潜邸的时候娶了朱皇后为侧妃,全凭着朱家的势力扶持登上了皇位,直接导致了外戚掌权,最终把他这个嫡长子给挤兑了下去。
朝堂上不得志也就罢了,前头娶的两个王妃还尽做些糟心事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皇子倒霉起来连找个女人都尽给他添堵,真真是个可怜见儿的。
鉴于此,姜毓决定以后都对祁衡的奇怪性格报以宽容的态度,毕竟任谁经历了这些事儿都难免有些扭曲,她素来是个心善的,见到猫儿狗儿都常常要施舍一些,何况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呢。
想到这个,姜毓对于祁衡的嘲讽并没有回以冷冰冰又做作的场面话,而是回以了祁衡一个慈爱又宽容的笑脸。
&ldo;你……&rdo;
祁衡的眉心皱了皱,很明显发现了小丫头的不正常,这笑得跟哭一样的笑脸,大早上的又哪里不痛快了?
祁衡不太高兴,觉着自己又被小丫头摆了脸色,还是一个软钉子,想想近两天也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这丫头真是越发不恭敬了,连场面话都懒得应付他,定是他太纵容她了。
祁衡决定挫一挫小丫头的锐气,把小桌上的瓜子盘推到姜毓的跟前,&ldo;本王手酸,你给本王剥瓜子儿。&rdo;
姜毓看着跟前的瓜子儿,想想自己才昨儿个才修好的指甲,心中不太愿意,可还是伸手拈了一粒瓜子儿剥了壳,把瓜子仁放在了桌上。
祁衡支着脑袋看着,小丫头的手白白嫩嫩的,指甲尖儿更是像水葱似的饱满又莹润。大多皇室女子都喜欢往指甲上抹丹蔻,好像那样就有多好看似的,可祁衡看着,就是像姜毓这样的不抹的才最好看。
不对,得是像姜毓这样又纤细又白嫩的小手才是最好看的,瞧着那细白的指尖剥碎了瓜子皮儿,他就忍不住想把那小手牵过来,握在手里揉揉捏捏。
这么讨他喜欢的一双小手给她剥瓜子儿,想到那修得尖尖圆圆的指甲尖儿给瓜子皮磕得劈了边儿,真真是暴殄天物,舍不得舍不得。
&ldo;行了。&rdo;
祁衡又把瓜子盘又拖回了自己跟前,觉得自己挺尬尴的,干咳了一声,道:&ldo;剥这么慢,绣花儿呢。&rdo;
姜毓的眼色顿时一沉,真真想把瓜子壳儿摔祁衡那张脸上去。
看看这都是什么口气,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难怪娶了两个王妃都没有一个贴心的,真是活该,活该!
偏偏一会儿还是宫宴,得装夫妻和睦,想想上回祁衡在宫里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的样子,她觉不能这会儿把祁衡惹毛了,不然一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给她作妖。
宫里不比王府里,在王府里的事儿还能捂着,要是在宫里没半天就能传进肃国公府的耳朵里。不为别的,张氏已经够为她这桩婚事唉声叹气的了,她到底得做的让娘家人放心。
姜毓垂着眼儿挤了个笑,&ldo;妾身无能,让王爷笑话了。&rdo;
祁衡睨了小丫头两眼,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哼哼了两声,没再找姜毓的事情。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前,姜毓和祁衡进了宫,御书房还在议政,虽然祁衡闲人一个不怎么上朝,但是进了宫还是得去拜见皇帝,姜毓则得去拜见皇后,便分开了。
坤宁宫还是一样的繁华气派,殿里头早已等候了其他几位王妃,姜毓进去,认识她们,却又不认识。
认识是因为一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不认识是因为真没有什么交情。
&ldo;大皇嫂来了。&rdo;
第一个说话的是六皇子穆王祁烨的王妃荀氏,她提了一句,难免屋里的几个王妃都要站起来,毕竟祁衡的身份再尬尴,也是长子,见到长嫂自然是要行礼。
姜毓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年纪摆在哪儿,连最小的六皇子妃都比她大上两岁,姜毓脸皮再厚那一声&ldo;妹妹们好&rdo;也说不出口。
几个王妃站起来又坐下,只有坐在最前头的那个一下没动,那是太子妃。
&ldo;见过太子妃。&rdo;
姜毓走到太子妃林氏的跟前,规规矩矩的一个礼。林氏的神色淡淡的,可以看出并不大乐意,但还是站起来还了姜毓一个,&ldo;大皇嫂客气了。&rdo;
姜毓笑了笑,走开找位子坐下。皇室论尊卑,也重长幼,太子只是二子,其实论礼该太子妃先给她这个长嫂行礼,姜毓再给她还一礼才对。
可揪这些细枝末节的也没什么意思,祁衡跟太子的过节,私底下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林氏没直接不搭理她就算是给面子的。
&ldo;嫂嫂这些日子一切可好,大皇兄可有欺负嫂嫂。&rdo;
六皇子妃林氏就坐在姜毓的旁边,自然免不了拉上一两句家常。
姜毓道:&ldo;都好,有劳穆王妃挂心了。&rdo;
&ldo;禄王的脾气是出了名儿的不好,不知怜香惜玉,要是有什么,大皇嫂可要多担待。&rdo;
坐在斜对头的齐王妃听见了,远远的飘过来一句,那语调口气,多是有几分嘲弄在里面。
要是有什么,有什么?祁衡性子骄矜嚣张,外头多有暴戾传言,是打她,骂她还是磋磨她?
很不巧,这些都没有。
姜毓抬眼看向齐王妃,眼里冷冷的,带着几分咄咄锐气,可偏偏出口的话却是柔柔的,&ldo;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待的,王爷待我宽厚,便是我有哪里不好的也多有怜惜。倒是我以前再府里散漫惯了,常常需要王爷包涵,真是叫我惭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