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同余有台这般淡然的心性就越是容易在一事一物上变得格外执着。
三十年的人生中曲清言算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意外,所以不论如何他都不愿放手。
哪怕要因此付出或是牺牲某些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可他执着不代表曲清言就要奉陪,恰恰相反她的性子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余有台这话一落她心中的反骨就又钻了出来。
“属下身子康健的很,谢王爷挂怀。”
她称呼都变了,一听就知道她心情不佳。
余有台倒是不甚在意,只又说着:“千山那里你不要让他在这般漫无边际的乱跑,半月后会有船队自海上回来,你若是有心可以调来一二人手。”
将不常在她身边出现又信得过的人手调来,有什么事交代对方去做,这般才是稳妥之举。
他其实心中稍稍有些疑惑,清言明明不是蠢笨之人,怎么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被对方提起船队,曲清言就算知道他是有意岔开话题,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是从哪里归来的船队?”
她竟是忘了这个时代有那样传奇的一个人出现过,海上贸易是极为发达的,她将千山和大安每日都派出去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转,自是做给有心人看的。
他们此番到广州城可以说是毫无目的过来游玩,因着气候准备在这里过冬。
余有台是悄然进城,并未惊动广东的官员,所以外出拜访之事就会少之又少,但他们要在这里呆上几个月的时间总要寻上一点事情做才算合情合理。
财帛动人心,这广州城的贸易极为发达,她初到此地被晃花了眼,也想趁机赚点实在太天经地义。
所以她到了广州城的第三日,在跟着余有台在城中转了一整日后隔天就将身边的小厮调了过来。
而暗地里之前命千山和大安调教的人手也已经到了广州城,只等她有了最终的决议就开始出手。
千山这几日一回府就来她这里讲起广州城中的种种,曲清言冷眼听了几日一直在犹豫要从何处下手,现在突然听余有台提起船队,她心中突然就有着一道奇怪的念头。
这人好端端的为何会关心船队的消息?
“自是从琉球一带过来,不是官船所以你若是有想法,就可以现在出手准备。”
余有台淡笑着看着曲清言,不知从何时起他对着她就再是端不出过往那般严肃端方的神色,似是她经常浅笑示人,他就同样应该如此一般。
他言语中的暗示已是太过明显,明显到曲清言根本没办法装听不懂。
“老师初到广州城居然就有了海上船队的消息。”
“要带你来过冬,总归要寻些事情来做。”
余有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曲清言问起他就直白的把答案摊在她的面前。
他这般有问必答倒是让曲清言稍稍一怔,自从余有台被封了广王他们之间早就没了这般对话。
毕竟她从他的同僚变做属下,已是没了这般随意发问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