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契将军从远处走过来,少陵见状两步跨到她身前,这么一挡一点看不出后面有人。李契留着不长不短的胡子,已经年近半百,他戎马半生,身经百战,此次于万古交战,他是元帅,少陵和云扬分别为左右先锋。
“元帅,这么晚了还在巡视?”
“老夫总是放心不下,怕敌军趁天黑偷袭。”
“元帅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老夫无碍,倒是溪王要为我千秋国保重身体才是。溪王刚才在与何人说话?”
“啊,是一位受伤的士兵。”
“老夫看看他?”李契不仅英勇无畏,而且向来爱护士兵,所以威望甚高。
“元帅,十里外好像有明火。”
还差两步就到少陵面前的李契,听到这,立马掉头,又带上了几个兵,到营外查看。
刚刚与李契喊话的人,走近来一看,正是云扬。他越过少陵,拽着莫阡婳直奔自己的营帐。
云扬的营帐里没有多余的床,床并不大,他铠甲在身,一张床挤不下他们两个人,他从床下拖出一个垫子,他睡下面。
他平时也穿着铠甲睡吗?这两个月,她不在身边的两个月,他都是这样睡的吗?这样怎么睡得着啊!
“铠甲不脱下来吗?”
“半夜有可能会出兵,这样更方便。”
“今天脱下来吧,如果有什么声音,我马上叫醒你。”这样一来,会舒服些吧,而且也可以在床上睡了,地面太潮了,怎么能睡啊!他脱了铠甲,坐到床上。
她坐起身,吹灭了床边的蜡烛。她向着他靠近身子,小声说了句:
“对不起。”
她第一次向他低头了,心莫名的软了,他的长臂伸到她的长发下,她枕着他的胳膊,嘴角浅浅的弧度。
“你留在营帐中吧,无事不要出去。”他一边戴着盔甲,一边叮嘱她。
她知道跟着他去前线只会让他分心罢了,自己此行,确实是欠考虑。他掀开帐帘,回望了她一眼,略微蹙了一下眉,她知道他放心不下。她快步向前,隔着盔甲抱了他。盔甲那么硬,又那么凉。他却感觉到背后的她,那样单薄。她沉声道:
“平安回来。”
“好。”她只销一句话,他便这般欣喜,莫阡婳,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这样来近半月,相安无事。
“王爷,我们中了敌军的诱敌之计了。敌军在马后绑了树枝,扬起了尘土,看起来是全军出动,其实不过数百人。”
“我军粮草可还在?”
“粮草仍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营中驻守的士兵为保护粮草,全部牺牲了。”
“可恶。”少陵的剑杵在地上,沉痛异常。
阡婳,她在营中,心中猛地一震,他不该让她一个人留在营中,他不该啊!
千万不要有事啊,阡婳,等我。云扬策马直奔军营。
“王爷,危险。”
少陵忽然想起什么,上马去追云扬,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他在任何时候都是理智的,这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