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冲到脸上,绮罗张口结舌,只是走不动路说不出话。
里面的何寻之似有所觉,回头看了她一眼,清清白白的眼中,依旧是玩世不恭,只是却不见方才那迷醉之色。
反应过来,绮罗忙拉了初一,也不待那蓝衣女婢过来,便折回去,向何羡之跑去。
何羡之正犹豫要不要跟绮罗说一声,只叫她放心,画卷就由他去找,便见着绮罗主仆两人跑了回来。
&ldo;你回来认错?&rdo;何羡之挑眉道。
绮罗涨红了脸,旁边的初一也是一脸羞涩,羞涩中又带着几分厌恶与嫉妒,似是某人做了极其叫她失望的事。
&ldo;换条路走。&rdo;绮罗急促的说道。
何羡之向前看了一眼,见清池郡主的丫头露了个头,猜到是什么事,便于绮罗一同折回去,从另一边的游廊绕回前厅。
&ldo;没事,以后我会替你跟哥哥和郡主说一声。&rdo;何羡之见绮罗一脸窘迫担忧,便对她说了一句。
绮罗低声道谢,心想这是什么事,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上这么一出。
&ldo;何大公子是要跟郡主成亲的吗?&rdo;绮罗清了下嗓子问道。
何羡之看了眼问的认真地绮罗,嗤笑一声,开口道:&ldo;娶妻当娶贤。清池郡主艳帜高张,花名满天下,不说入幕之宾,只说那娈童胡璇就养了十几个。我家怎会叫她进门?&rdo;
绮罗在何羡之眼中看出了鄙夷,心知不该再问,只是依旧脱口道:&ldo;那如今现在是……&rdo;
&ldo;逢场作戏,当不得真。&rdo;何羡之轻描淡写道。
&ldo;逢场作戏。&rdo;绮罗跟着念叨,不独何寻之,清池郡主也不过是为了求得一时欢愉,并未当真。
何羡之见她出神,又道:&ldo;京城中此事也是多见的。不光是郡主公主,便是那侯门夫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也多了去了。大家都心知肚明。&rdo;
&ldo;啊。&rdo;初一闻言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掩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只等着何羡之再说。
何羡之果然不负众望,慢吞吞的向前走,说道:&ldo;清池郡主的母亲明公主嫁了三次,将驸马拘在家中,偏自己每日饮酒作乐,又寻了十几个岁的小子自幼养在府中调教,清池郡主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自然也是有样学样。&rdo;说完,斜眼看向绮罗与初一,又道:&ldo;那种日子,自是你们这等蠢钝夫人一辈子也想不出的。&rdo;
&ldo;可是……&rdo;张嘴说出这两字,剩下的话,绮罗却不知该怎样说。难道要跟何羡之说清池郡主只痴心与无碍大师一人,不应当是眼前所看的模样?
何羡之睨了双双犯傻的主仆一眼,又道:&ldo;只怕你这种人,这辈子也难见那胡璇一面,那胡人美男看着又与中土人士有很大不同。眼神深邃,相貌俊美,又会曲意奉承……&rdo;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人笑出声来,又有一人不屑地哼一声,随后便见着一高一矮两个公子哥从柱子后面走出,衣衫自是华贵非常,只是身边并未带着侍从。个子小的细看便能看出是一冰雪聪明、相貌俊俏的女子,身材高大的少年有两分眼熟,却辨不出是谁,额头上还有一铜钱大小的淤青。
&ldo;何老三,竟然教坏人家的千金,勾引着人家去做那有违礼法之事。&rdo;那公子抱着手臂说道。
&ldo;正是,公主郡主都是不好的,京城的夫人小姐也是品行不良的,唯独襄城的女子是好的,连男宠都没听过的。&rdo;话虽尖刻,只是那小个子男装女子说的不急不慢,且语气和缓,声音甜美,旁人听了,也只当她是在撒娇。
只是这话说完,绮罗却觉不自在,总觉那女子话里自有一股酸气弥漫。
&ldo;在下不过是随意一说,并无冒犯之意。&rdo;何羡之儒雅地说道,眉梢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心中暗恨今日实在是流年不利,又想肖家算出的黄道吉日,应当只是宜婚嫁的,不宜出行,不宜多口舌。方才那话,不过是为了转移绮罗的注意,引着她不要去担忧方才所见之事,万没料到已经空下来的肖府里还有这两位在转悠。
那女子娇哼一声,瞪了眼绮罗,便走到何羡之身边,身子微微侧向他,委屈道:&ldo;你那都是胡言乱语,就是因为你这话,旁人才都推脱不愿去娶公主郡主。你也不看看,公主里面也有贤惠的。&rdo;说完,一双眼睛直盯着何羡之看,若不是有旁人在,只怕要脱口说出她就是三从四德的典范。
绮罗见着这般情景,哪里不知道那女子是心仪何羡之的,便也不想留在这里白叫人埋怨,说道:&ldo;既然何公子有事,我就先走了。&rdo;说完,看了眼初一,两人转身便走。
那女子忽然回头冲绮罗叫一声:&ldo;你若是喜欢胡璇,我送你一个。&rdo;
绮罗一愣,忙客气道:&ldo;不必了,我用不着。&rdo;说完,又是一礼,快步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