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隔壁屋子里的雪团也不知被谁惊醒,剧烈地狂吠起来。
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直入人心的悲鸣,是在悼念它逝去的主人。
“怎,怎么会?”林昭言不肯相信,明明白天的时候他才答应她会好起来的,他答应过她的!
怎么会这样?
曼双一抹眼泪,哭道:“说是姑娘走了以后就不行了,请了大夫来,一直熬到现在才去了。舅夫人已经在家里哭晕了过去,咱们夫人也赶了过去,现在五姑娘也昏倒了,老爷正赶去看她。”
林昭言的心里一阵阵的痛,脑中浮现起刘文轩的音容笑貌,他将雪团交给她,说他以后会好好的……
原来他是骗她的。
林昭言很想放声大哭,这个世界上刘文轩是除了林琛唯一待她那样好的人,现在他死了,她也想哭,也想昏倒,也想逃避。
她根本没有那么坚强。
可是不行,她必须要坚强,必须要面对这个现实。
她不让自己再去回想刘文轩的点点滴滴,不让自己有时间去伤感哀痛,立刻披了衣服下床,道:“你去照顾雪团,我去麓玉堂看看若言。”
林若言看似坚强,实则脆弱,她真怕她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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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赶去麓玉堂的时候,院子里乱哄哄的一团。
林琛是不管内宅之事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刘氏又不在,他除了守着昏倒的林若言,颇有些不知所措。
林昭言敛下悲痛的思绪,上前井井有条地吩咐起来。
先让丫鬟去请了大夫来,再去通禀陆氏和马氏,这事暂时需得瞒着林老太太,刘文轩虽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怕她老人家经不起打击。
屋子里被吓得毫无章法的丫鬟听了林昭言冷静的吩咐,也一个个镇定下来,请大夫的请大夫,喊人的喊人,烧水的烧水去了。
林昭言又对林琛道:“父亲,您去刘府看看吧,若言有我守着就好,我怕母亲伤心过度,也怕二舅母做出什么不利之事来。”
林琛见大女儿镇定自若的样子,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无比心酸。
都是侯府千金,出了事儿,若儿选择逃避,昭儿却要站出来帮忙处理危机,何苦?
但他终究是点点头,吩咐小厮备了马车往青角胡同的刘府出发。
林昭言守着林若言一会儿,大夫就来了,说是悲痛过度才会晕过去,只要静养就能好。
林昭言还是让大夫开了安神定气的汤药。
又过了一会儿,马氏来了,林行言也跟了过来。
“母亲听说这件事先行去了刘府安抚局面,让我过来看看,若言没事吧?”
林昭言摇摇头,“很不好,现在昏过去倒还好说,我就怕她醒过来不知如何安慰。”
林行言也是一脸伤心难过,“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事儿?文轩表哥的身体一向健朗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悲伤不似假装,刘文轩待她也甚好,只要不是狼心狗肺之辈,会难过,理所当然。
但林昭言却觉得她的伤心让她心里发堵。
若不是宛姨娘为了让她入宫做出那样下三滥的事情,光凭卢氏那一点雕虫小技还不至于害得刘文轩至此。
大夫说刘文轩是中了春毒又气急攻心,明显是他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