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忍。&rdo;路映夕亦笑,做出牙忍耐状。
一层层白色布条里住了整只右手,看着颇像蚕茧,形状奇趣逗人。
她举起手来,当空挥舞两下,笑道:&ldo;蝶飞之前,需要破茧而出的勇气。&rdo;
皇帝在旁覌望,不禁弯了唇角。此时的她,像一个无害的稚气孩子,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南宫渊并未多看一眼,极是内敛,对皇帝出声道:&ldo;皇上,您的伤口渗血,该重新敷药了。&rdo;
皇帝随意地颌首,目光紧锁着路映夕,像是脉脉深情,又像是灼灼探索。
路映夕感受到他逼迫而来的视线,未作理会,欠了欠身道:&ldo;皇上的帝袍染了血,臣妾去唤人来为皇上更衣。&rdo;
她借机退了出去,对宫婢交代事情之后,便去前苑静等。
还没有等到南宫渊出来,却见有一道高大身影迎面走来。
&ldo;参见皇后。&rdo;范统拱手,忍不住暗自磨牙。他为何这般倒霉?每次来觐见皇上,都会遇上这个女人!
&ldo;范侠士,夜这么深了,还未歇息?&rdo;路映夕轻笑,他怎么一看到她就生怒气?
&ldo;范某有急事求见皇上。&rdo;范统低首,烔目死盯着地上卵石,不愿也不屑看她。
&ldo;是何急事?不知能否由本宫转达?&rdo;路映夕很是多事地问。
&ldo;不行!&rdo;范统脱口怒道,猛一抬头,却见她眼中笑意盈盈,才发觉自己被她捉弄了。
&ldo;不行就罢了。皇上正在换药,范侠士稍等一会再进内殿吧。&rdo;路映夕笑望着他,忽地又道:&ldo;范侠士,你之前答应本宫,会保护本宫周全。你看,本宫受伤了。&rdo;她说着举起纱布里着的右手,示意他看。
&ldo;皇后为何会受伤?&rdo;范统一怔,她武功甚好,谁能伤得了她?
&ldo;本宫想练铁砂掌,但是失败了。&rdo;路映夕一懊恼的样子,&ldo;结果还伤到了自己。&rdo;
范统又是一愣,哭笑不得。这女人果然与众不同,是个异类。
&ldo;铁砂掌不易练,如果没有独门秘籍,是练不成的。&rdo;见她毕竟是有伤在身,范统的口气略有好转。
&ldo;是的,范侠士说得对,可惜你没有早一点说。&rdo;路映夕暗笑于心,这人未免也太好骗了,这蹩脚的理由他居然相信?
&ldo;皇后事前并未询问过范某。&rdo;范统只觉她蛮不讲理,他虽答应会尽力护她周全,却也不能保证她无病无痛长命百岁。
&ldo;范侠士,你在宫中并没有官职,不知是为皇上效劳哪方面的事?&rdo;路映夕突然转移了话题。
&ldo;军……&rdo;范统一时不察,险些说漏嘴。
&ldo;什么?&rdo;路映夕似好奇地追问。
&ldo;皇上需要范某做什么,范某便会全力以赴,不敢辜负皇恩。&rdo;范统巳生了警觉,一板一眼地答道。
&ldo;嗯。&rdo;路映夕淡淡应了声,转而道:&ldo;估计差不多了,范侠士去觐见皇上吧。&rdo;
&ldo;范某告退。&rdo;范统再次拱手,立刻大步流星地离去。
路映夕轻轻扬唇,明眸中升起清亮凛冽的光芒。范统为皇帝查军机消息,而现堑说有急事启奏,那么极可能是与疆域战事事有关。后宫的事,她巳无心多理,因为眼下她有一种预感,龙朝和皇朝两败俱伤的机会也许来了。
静立原地片刻,一抺浅灰色的俊逸身影映入眼帘。
&ldo;师父。&rdo;她迎上前一步,垂下头去,姿态如认错。
南宫渊不语,只轻缓地发出一声幽叹。她没有错了。明知她性子倔强,做事决绝,他还是给了她无踪散。
&ldo;师父?&rdo;一直没有等到他出声,路映夕微夕抬首,恰巧看见他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之色。
&ldo;你要做的事,师父不会阻止你。&rdo;南宫渊移开目光,望向深沉夜幕,语气宁和悠远,&ldo;做大事的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看似不值,但其实只有局中人才能体会个中得失。&rdo;
路映夕皱了皱眉心,她听不懂师父的后半句话。是指她的手伤得值吗?还是男有所指?。
&ldo;映夕。&rdo;南宫渊抽回视线,与她定定平视,一贯温煦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沉凝厚重,&ldo;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考之始也。你可明白?不论你用什么手段,都不要伤害到自己。以本伤人,只会仇者快亲者痛。&rdo;他所有的隐忍按捺,为的仅仅是不要她受一丝伤害。但现在她却自残自伤,他有多么愤怒和痛心,她可知?
&ldo;师父,对不起。&rdo;路映夕软声道歉,如同从前顽皮犯错时的温驯,而又带着一点点撒娇。
&ldo;映夕,你记住我今日说的话。&rdo;南宫渊的神色却渐渐转为严厉,话语铮铮,&ldo;教不严,师之惰。如果有下一次,你再自伤,师父也伝在目同的位置割下一刀。自罚教徒不当,误人子弟。&rdo;
&ldo;师父?&rdo;路夕不由惊愕,怔怔地凝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