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们不能搜,那么朕可不可以搜?&rdo;忽然间,一道沉厚的嗓音,由远至近。
路映夕眯眼看去,明媚的阳光下,那一袭尊贵明黄色龙袍,耀眼得刺目。
&ldo;皇后莫气,朕也只是想还皇后一个清白。&rdo;皇帝走近,扬眉笑得煦暖俊朗。
路映夕亦漾开浅笑,盈身一欠:&ldo;那么有劳皇上了。&rdo;她心中不无嘲讽地想,原来,他不仅要看戏,而且还另有目的。
皇帝温雅地睇着她,伸手牵住她,道:&ldo;皇后陪朕一起吧,免得朕不小心碰坏皇后的心爱之物。&rdo;
路映夕微笑着点头,与他一起跨入寝门,心里暗忖着他究竟意欲何为,该不会他已察觉了什么……
才行了两步,门外突然响起微喘的惶恐娇声:&ldo;皇上!皇上明鉴!这不是奴婢房里的东西!&rdo;
路映夕扭头看去,那张与她肖似的脸庞怯弱中带着惊慌,梨花带泪,楚楚可怜。
栖蝶似这时才看见她,扑通跪下,凄凄哀求道:&ldo;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求您为奴婢做主!&rdo;
路映夕未接言,目光越过她,看见她身后有一名侍卫以刀架在她脖子上,难怪她这般惊惧。如此看来,皇帝并不是只下令搜查她的寝宫,而是要彻查整个凤栖宫。
这么大的动作,所为何事?难道……他真的知道她在凤栖宫里暗掘密道?!
她转眸,对上皇帝深沉莫测的眸光,一时间哑然无语。
密道之事若败露,她再无翻身余地,即便不丧命,也必被打入冷宫。
第二十四章:昔日不再
路映夕没有出声,既然皇帝在此,她也乐得作壁上观。
栖蝶眼中含泪,泫然欲泣,见路映夕无意插手,便转而对皇帝凄楚道:&ldo;皇上,奴婢是无辜的!奴婢房里原本没有这东西,定是有人故意栽赃!&rdo;
皇帝神色冷漠,看向押着她的侍卫,沉声问道:&ldo;搜到何物?&rdo;
&ldo;禀皇上,卑职搜到一包可疑粉末,像是熏香之用。&rdo;那侍卫恭敬回道。
皇帝眯了眯眸子,冷声道:&ldo;药粉交到太医署,暂且把人押下去。&rdo;
&ldo;是,皇上!&rdo;侍卫颔首,一把揪起栖蝶,毫不怜惜地架着她离开。
只听那幽幽凄凄的哀怨声逐渐远去:&ldo;皇上……奴婢冤枉啊……&rdo;
路映夕收回视线,微微笑着,瞥向皇帝。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皇帝回看她一眼,抿起薄唇,大步往内居凤床走去。
路映夕跟在他身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并未翻动任何物品,只是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锋,扫过每个角落,最后定在宽大凤床上。
路映夕心中一突,面上越发控制得镇定无波。她设置的机关,巧妙绝伦,他不可能轻易发现。何况他昨夜刚睡过这张床,如已发觉异常,不会今日才动作。这样看来,是有人今早给了他消息?究竟是谁?谁有这般大的能耐?
片刻之后,皇帝转过身来,淡淡扬唇,开口道:&ldo;此事委屈皇后了,想来是那栖蝶胆大妄为,私藏秽药。&rdo;
路映夕恭顺曲膝,自动请罪:&ldo;臣妾宫中发生此等事,全怪臣妾管束不力,请皇上责罚。&rdo;
皇帝亲手扶她起身,俊容柔和,缓缓道:&ldo;皇后毋须自责,不过后宫之中不应存在y秽之物,朕会继续命人彻查清楚,这两日怕是要扰皇后清净了。&rdo;
&ldo;皇上圣明,确是应当搜查清楚。&rdo;路映夕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浅浅而笑。他还想再查下去,不查出密道不罢休吗?
&ldo;皇后如此明理,朕甚感欣慰。&rdo;皇帝笑看着她,语气闲适轻淡,再道,&ldo;朕尚有政事待办,就不陪皇后了。&rdo;
&ldo;臣妾恭送皇上。&rdo;路映夕又一盈身,目送他离去。
须臾间,所有人都散去,偌大的寝居变得宁静无声,路映夕这才沉了脸。这次的事非同寻常,照常理来说,若有人存心陷害她,就应把熏香药粉放在她寝宫里,而不是栽赃给栖蝶。这恐怕只是一个障眼法,目的是……不希望她怀疑栖蝶?
……
时过午时,她用了凤撵仪仗,落落大方地前去太医署探病。
南宫渊正在药房捣药,并未休息养伤。
&ldo;师父。&rdo;她轻轻一唤,漾开真心的笑容。师父的精神不错,那么确实伤得不重。
&ldo;映夕。&rdo;南宫渊洗净双手,才向她走去,淡笑道,&ldo;亲眼看见,可放心了?&rdo;
路映夕点了点头,亦笑着道:&ldo;不知是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刺杀师父?&rdo;
南宫渊俊朗清淡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忧心,半晌,才轻描淡写回道:&ldo;那刺客已被就地正法,就莫要再提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