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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柳从眉摇头示意无事，雅重月眼角余光这时仿佛才注意到昏迷一旁的秦惜，蹙起眉峰：&ldo;这人怎麽倒在这里？&rdo;继而又瞧见滚落尘土的豔红药丸，不远处泛著凛冽寒光的短柄匕首，脸色噌的一下黑沈下来。

但他什麽也没说，兀自拉著柳从眉的手往园圃外走。柳从眉道不能将人就这麽留在地上，想挣脱皇帝手返身去抱秦惜，皇帝的手却如铁钳般巍然不动，任凭柳从眉如何哄劝也不肯松开。

&ldo;子归回去休息。&rdo;执拗的重复这一句。

&ldo;不要再自己一个人。&rdo;又补上一句。

他在……担心？

柳从眉愕然注视紧紧抿唇的皇帝，他现下应当只有吃喝玩乐的思维，考虑不到更深层次的事情上去，但他竟然能四处寻他寻到此处来，而且显露出与孩童无邪心智不相称的担忧──莫非雅重月的病情有了起色？

&ldo;重月，你等等。&rdo;即将给雅重月拉出园圃，柳从眉试探道，&ldo;我……我有些难受，走不动。&rdo;

感觉到雅重月脚步鲜明的停滞少许，短短一瞬的犹疑。柳从眉顿时发生错觉，重月在思考此种情境该如何应对。

他甚至产生幻觉，雅重月会在下一刻将自己腾空抱起，一路抱回房中……

然而少许犹豫後，雅重月回过头，偏头打量他，说：&ldo;那休息，坐一会就不难受。&rdo;只在方寸之间，眸中一闪而过的打量已将柳从眉周身查看了个仔细，见他并未受伤也未显痛苦之色，於是继续隐藏住眸底深沈的情绪。

柳从眉与他长久对视，隐隐察觉出一股微妙的违和感。雅重月身上这种与前几个月不尽然相似的气息，从何而来？

&ldo;皇兄脉象依旧孱弱无力，杂乱无章。焚香药性沈积已久，对身体造成损害一时难於恢复，他断然不可能在短期内好转。&rdo;雅月圆待仇大夫做过日常检查後，对掩衫自桌旁起身的柳从眉黯然道，&ldo;我也同柳大人一般盼皇兄好转心切，但今日我已反复诊脉，皇兄身子确实仍在日复一日衰弱。&rdo;

&ldo;……身体状况不容乐观，神智有否清醒的可能？&rdo;

&ldo;神智？&rdo;雅月圆怔楞片刻，&ldo;柳大人何出此言？焚香之烈，在於身体、心智双重摧毁，皇兄现今心智已与垂髫小儿无异，连饮食著衣尚不能自主，又怎会灵台清明？&rdo;

观其神色不像说谎，柳从眉不免对自己的猜想有了几分怀疑。这些时日与雅月圆相处，这个三王爷的秉性正直可靠，与雅重月虽系一母所出，行事却颇有君子风度，他若说不是，与他所掌握的事实必然相去不远。

但今早那种突蹿心头的预感又是怎麽回事，莫非是他有孕在身，凡事多心？

还未想透彻，又听雅月圆继而道：&ldo;对了，柳大人清晨匆忙嘱我去易园一观，所为何事？将易园里外检视一番，园中花糙繁茂，并无异样。&rdo;

&ldo;你没发现……&rdo;话语戛然而止，柳从眉微顿，另提话头，&ldo;巡守的宫侍也未对你提起有何不妥之处？&rdo;

雅月圆诧异，不解柳从眉究竟在卖什麽关子。

清晨柳从眉自易园中散步归来，请人托口信给他去易园处理善後，当时他还以为易园所种花糙生变，药性互制，对柳从眉孕体多所伤害。带了一干在麒麟山药圃中栽培扶植的上等花木，行色匆匆赶赴易园，却见园圃各处绿意盎然，花香四溢，一切如常。

当时他还纳闷了好半晌，心说处理善後，是处理什麽事宜？要他锄锄土、浇浇水麽？

憋了一肚子疑问想问柳从眉，回来却看见仇大夫在出诊，只得暂且按下。

这厢他又提起话头，雅月圆便道：&ldo;我找过巡逻的宫侍，他们说卯时辰时的守卫不是他们，那队禁卫给抽调去守备宫门了，是临时的换防。&rdo;

就见柳从眉眸光微动，似有所悟。

&ldo;柳大人……？&rdo;

柳从眉垂眸道：&ldo;无事，大概是我看走眼。&rdo;

秦惜自晕厥中苏醒过来，赫然发现自己给弃置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地下监牢中，脚踝处带著重若千钧的镣铐，双手反剪在身後。他想动弹，除了头脑晕晕沈沈药性未退外，还觉得四肢各处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