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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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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臣光曰：世或以韩信首建大策，与高祖起汉中，定三秦，遂分兵以北，禽魏，取代，仆赵，胁燕，东击齐而有之，南灭楚垓下，汉之所以得天下者，大抵皆信之功也。观其距蒯彻之说，迎高祖于陈，岂有反心哉！良由失职怏怏，遂陷悖逆。夫以卢绾里旧恩，犹南面王燕，信乃以列侯奉朝请；岂非高祖亦有负于信哉？臣以为高祖用诈谋禽信于陈，言负则有之；虽然，信亦有以取之也。始，汉与楚相距荥阳，信灭齐，不还报而自王；其后汉追楚至固陵，与信期共攻楚而信不至；当是之时，高祖固有取信之心矣，顾力不能耳，及天下已定，信复何恃哉！夫乘时以侥利者，市井之志也；酬功而报德者，士君子之心也。信以市井之志利其身，而以士君子之心望于人，不亦难哉！是故太史公论之曰：&ldo;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于汉家勋，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后世血食矣！不务出此，而天下已集，乃谋畔逆；夷灭宗族，不亦宜乎！&rdo;b

b　　臣司马光曰：世人有的认为，韩信为汉高祖首先奠定开业大计，与他一同在汉中起事，平定三秦后，又分兵向北，擒获魏国，夺取代国，扑灭赵国，胁迫燕国，再向东攻击占领齐国，复向南在垓下消灭楚国，汉朝之所以能得到天下，大致都归功于韩信。再看他拒绝蒯彻的建议，在陈地迎接高祖，哪里有反叛之心呢！实在是因为失去诸侯王的权位后怏怏不快，才陷于大逆不道。卢绾仅仅有高祖里巷旧邻的交情，就封为燕王，而韩信却以侯爵身分奉朝请；高祖难道不也有亏待韩信的地方吗？我认为：汉高祖用诈骗手段在陈地抓获韩信，说他亏待是有的；不过，韩信也有咎由自取之处。当初，汉王与楚王在荥阳相持，韩信灭了齐国，不来奏报汉王却自立为王；其后，汉王追击楚王到固陵，与韩信约定共同进攻楚王，而韩信按兵不动；当时，高祖本已有诛杀韩信的念头了，只是力量还做不到罢了。待到天下已经平定，韩信还有什么可倚仗的呢！抓住机会去谋取利益，是市井小人的志向；建立大功以报答恩德，是有志操学问的君子的胸怀。韩信用市井小人的志向为自己谋取利益，而要求他人用君子的胸怀回报，不是太难了吗！所以，太史公司马迁评论说：&ldo;假如让韩信学习君臣之道，谦虚礼让，不夸耀自己的功劳，不矜持自己的才能，情况大概就不同了！他对汉家的功勋，可以与周公、召公、太公吕尚等人相比，后代也就可以享有祭祀了！他不去这样做，反而在天下已定之时，图谋叛逆，被斩灭宗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do;b

b　　[2]将军柴武斩韩王信于参合。b

b　　[2]将军柴武在参合将韩王信斩首。b

b　　[3]上还洛阳，闻淮阴侯之死，且喜且怜之；问吕后曰：&ldo;信死亦何言？&rdo;吕后曰：&ldo;信言恨不用蒯彻计。&rdo;上曰：&ldo;是齐辩士蒯彻也。&rdo;乃诏齐捕蒯彻。蒯彻至，上曰：&ldo;若教淮阴侯反乎？&rdo;对曰：&ldo;然，臣固教之。竖子不用臣之策，故令自夷于此；如用臣之计，陛下安得而夷之乎！&rdo;上怒曰：&ldo;烹之！&rdo;彻曰：&ldo;嗟乎！冤哉烹也！&rdo;上曰：&ldo;若教韩信反，何冤？&rdo;对曰：&ldo;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疾足者先得焉。跖之狗呔尧；尧非不仁，狗固吠非其主。当是时，臣唯独知韩信，非知陛下也。且天下锐精持锋欲为陛下所为者甚众，顾力不能耳，又可尽烹之邪？&rdo;上曰，&ldo;置之。&rdo;b

b　　[3]高帝回到洛阳，知道淮阴侯韩信被杀，又是欣喜又是怜惜。他问吕后：&ldo;韩信临死有什么话？&rdo;吕后说：&ldo;韩信说后悔没用蒯彻的计谋。&rdo;高帝悟道：&ldo;是齐国的能辩之士蒯彻呀！&rdo;便诏令齐国逮捕蒯彻。蒯彻被押来后，高帝问：&ldo;你教韩信造反吗？&rdo;回答说：&ldo;是的，我确实教过。那家伙不听我的计策，所以才自取灭亡，落到这个地步；如果用我的计策，陛下怎么能够杀了他呢！&rdo;高帝勃然大怒，下令：&ldo;煮死他！&rdo;蒯彻大叫：&ldo;哎呀！煮我实在冤枉！&rdo;高帝问&ldo;你教韩信造反，还有何冤枉？&rdo;蒯彻说：&ldo;秦朝失去江山，天下人都群起争夺，有才能、动作快的人能先得到。古时跖的狗对尧吠叫，并不是尧不仁，而是狗本来就要对不是它主人的人吠叫。当时，我作为臣子只知道有韩信，不知道有陛下啊！何况，天下磨刀霍霍，想做陛下这般大业的人很多，只是力量达不到罢了，您又能都煮死吗？&rdo;高帝听罢说：&ldo;放了他。&rdo;b

b　　[4]立子恒为代王，都晋阳。b

b　　[4]高帝立儿子刘恒为代王，以晋阳为都城。b

b　　[5]大赦天下。b

b　　[5]高帝下令大赦天下。b

b　　[6]上之击陈也，征兵于梁；梁王称病，使将将兵诣邯郸。上怒，使人让之。梁王恐，欲自往谢。其将扈辄曰：&ldo;王始不往，见让而往，往则为禽矣；不如遂发兵反。&rdo;梁王不听。梁太仆得罪，亡走汉，&ldo;告梁王与扈辄谋反。于是上使使掩梁王，梁王不觉，遂囚之洛阳。有司治：&ldo;反形已具，请论如法。&rdo;上赦以为庶人。传处蜀青衣。西至郑，逢吕后从长安来。彭王为吕后泣涕，自言无罪，愿处故昌邑。吕后许诺，与俱东。至洛阳，吕后白上曰：&ldo;彭王壮士，今徙之蜀，此自遗患；不如遂诛之。妾谨与俱来。&rdo;于是吕后乃令其舍人告彭越复谋反。廷尉王恬开奏请族之，上可其奏。三月，夷越三族。枭越首洛阳，下诏：&ldo;有收视者，辄捕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