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扭过身子去,想把不争气的眼泪眨回去。
有手臂从背后伸来,环住她柔软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苏换想挣开,忽然想起他有伤,便转过身去,伸手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上,嗡声道,&ldo;霍安,我那天才发现,我好喜欢你呐,这可怎么好?&rdo;
霍安拍了拍她的后背。
午后静谧的阳光洒了一院子。苏换抱了他一会儿,推开他,抽抽鼻子说,&ldo;你回床上去躺着,好好养伤,过些日子我们还要去赵大哥家做客呢。&rdo;
霍安躺回床上,二人不再纠结刚才那个问题,苏换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又絮絮叨叨跟他说,&ldo;我今天看见冬河的媳妇了,他媳妇叫马柔柔,长得挺招人喜欢。我拿了一只鸡,可冬河不肯要钱,我就让他们改天到家里来吃饭,对了还要喊宝丰,他也是好人。嗯,我见着宝丰娘喂了些小鸡小鸭,我学会了,我知道怎么喂,明天我让梅阿伯进城卖柴时,顺便捎十来只鸡崽回来,我们也喂鸡怎么样?不过得当心达达和小二,不许它们叼鸡……&rdo;
她说着抬起眼皮,却发现霍安在她的碎碎念里睡着了。他歪着头,额发散下来,唇边还隐有笑意,阳光照在他半边脸颊上,额角宽广,睫毛漆黑。
苏换看了一会儿,俯身过去,轻轻在他睫毛上吻了一下。
她很喜欢这个人,恰好这个人也喜欢她。桃花在她心底盛放,香气馥郁得一塌糊涂。
庆余的梅雨季十分变幻,明明午后还有阳光,夜里时却下起了雨,还雷声阵阵。
苏换烧了热水,端进正屋里,拧了帕子递给霍安。
霍安擦脸擦手,埋头去用粗盐漱口,冷不防苏换姑娘淡定地说一句,&ldo;把衣服脱了。&rdo;
霍安将嘴里含的水吐进床边的木盆里,抬头茫然地看着苏换。苏换姑娘,你这话好荡漾。
苏换拧拧眉心,&ldo;霍安,不要想太多。麻伯说,你每天都得换药。&rdo;
那好吧,霍安大爷欢快地脱了上衣。
烛色里,他胸前缠绕着一圈白布,隐隐透出黑黄色。他肩宽背直,手臂长而肌理结实,皮肤有些黝黑,但这番伤痕累累,许多擦伤都已结了黑痂。
揭去白布,胸前的伤痕吓了苏换一跳。
从右肩斜划到左腹,长长的三条血痕,十分狰狞,周围的皮肤有些肿胀,糊了黑药膏,更是吓人。
苏换吃吃道,&ldo;这还叫不严重?&rdo;
霍安伸手去拿她手里的药膏。皮肉伤都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算严重,最严重的伤是断筋断骨,还有伤在内里,那才是致命的。
不过他这次被人算计,的确很险,他稍微退慢一点,那老虎直接挖烂他肚子了。
苏换又把药膏抢回来,用食指剜了一团,轻轻涂抹上去,&ldo;你手不干净,不许碰药。&rdo;
霍安于是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由着苏换为他上药。由于无聊,他伸手去把玩她垂下的发梢,苏换用手肘顶了他手一下,&ldo;别扯我头发,小心我摁你伤口。&rdo;
涂完上身,又裹上干净的白布,苏换很专业地问,&ldo;还有哪里要换药?&rdo;
霍安指指腿。
苏换嗖地将药膏甩他手里,站起来端了木盆往外走,&ldo;啊啊啊,腿就自己擦了,你手又没坏。等等,我出去了你再脱裤子。&rdo;
霍安幽怨地拿过药膏。苏换姑娘,我伤在小腿上,不用脱裤子,还有,你不说我手不干净不能碰药吗?
苏换跑进厨房里,关上门,用热水抹了一下身子,然后清清慡慡地跑回屋子里,却发现霍安穿好了衫子,还躺在床上把玩那药膏。
她于是叉着腰咳一声,&ldo;大爷,你该回房睡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