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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每次，当托马斯用手去摸维佳额头的时候，都发现维佳的体温有所上升。托马斯知道这是因为维佳的伤口正在发炎，可是他什么办法也没有，手头既没有消炎药，也没有任何帮助维佳减缓内出血的医疗器械。

&ldo;维佳，别睡！马上就要到医院了！马上……你一定要挺住别睡啊，维佳……&rdo;托马斯只能边尽可能的加快车速，边大声喊叫着。他知道，只要维佳现在睡过去，就有可能永远不再醒来。现在只有维佳自己才能救自己，他必须坚持住，直到自己将车开进医院。

&ldo;……维佳，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最快乐！&rdo;托马斯眼里带着泪水，大声问着，他得想尽一切办法让维佳保持清醒。

&ldo;最快乐？&rdo;维佳的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

&ldo;对啊！到今天为止，你觉得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和谁在一起……告诉我，维佳。&rdo;托马斯看了眼前面路口的路标，点了点刹车，小心将车转上莫斯科方向的道路。

&ldo;我最快乐的时候……其实是在中国当战俘的时候……&rdo;维佳终于说道。

虽然没怎么打算听维佳说什么，只要确定他不睡觉就可以了，但托马斯还是被维佳的这个回答搞得有点茫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ldo;……那时候，虽然是在当战俘……可我心里有希望……&rdo;这次不用等托马斯提问，维佳就直接往下讲去：&ldo;……我和李正波每天一起开车在沙漠上跑着……拉矿石……那台车可真够结实的……我们什么都聊，什么都说……&rdo;他脸上充满了憧憬，陷入到回忆当中。

维佳许久没有说话，托马斯忙抽空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是发烫了！

&ldo;维佳！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rdo;托马斯眼盯着前方的道路，大声叫喊：&ldo;告诉我，你们都聊些什么……你和那个中国中士都聊些什么？&rdo;

&ldo;……呵呵……&rdo;几声咳嗽后，维佳吃力的笑了笑：&ldo;……我们聊将来回家以后做什么……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有个什么样的家……将来，将来生几个小孩……&rdo;

&ldo;太好了！&rdo;托马斯用高兴的语调大声叫道，眼里的泪水开始往脸上流，他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边开车边提问：&ldo;……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呢？维佳！&rdo;

维佳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他躺在旁边打平的座位上，眼睛直直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树木，嘴角抽搐着不说话。

&ldo;告诉我，维佳！&rdo;托马斯急了，他大声问道：&ldo;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呢？&rdo;

&ldo;……姑娘？&rdo;维佳的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ldo;你最喜欢说姑娘们的事情……李……一提姑娘你就兴奋……今天你开车开得太快了……你跟我偷学开车就是……就是为了回家……找个好看的姑娘吧？我知道……我们都会有自己的姑娘……有自己孩子的……&rdo;

托马斯吓了一跳，他知道这是维佳神志已经不清的表现。路两旁已经开始出现房屋，远远的，莫斯科的城市轮廓在冬日的黄昏下出现。托马斯准备冲到第一个路口，截到第1台车，立刻就掏出一大把钞票，让那司机带路去最近的医院，要是那司机为此还不肯，那就掏枪出来威胁！

&ldo;……太阳快落了吗？&rdo;维佳突然嗓门有所提高。

他恢复清醒了！托马斯急忙回答：&ldo;没错，维佳，太阳快落山了……&rdo;

&ldo;前面那一大团黑云，是在下雨吧？&rdo;维佳接着说道：&ldo;……沙漠上的雨……李，开快点……要不就落雨里了……开快点……快！&rdo;

&ldo;是，我会开快的！&rdo;托马斯高声叫道，狠狠踩了脚油门：&ldo;我不会让我们落在雨里的！不会的！&rdo;

在冬日冰雪覆盖的公路上，贴着一片老橡树林拐过一个大弯，托马斯终于看见了莫斯科市区的第一个十字路口，而且在黄昏的余晖下，那个路口真的停有车辆：整整3台军用卡车和1辆装甲车！还有一些持枪的沙俄陆军士官。装甲车车顶的机枪枪口对准了这辆在路口想往后退的轿车，1枝那甘式步枪向空中开了2枪。

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的托马斯将车按照一个士官的手势，温顺地停在指定的位置，然后打开车窗挥舞着自己的护照，大声问：&ldo;你们谁能讲英语？中国话呢？&rdo;

士官们互相看看，都不吭声，纷纷举起枪对准这个疯狂叫喊的男人。

托马斯极力让自己保持笑容：&ldo;我是英国客人！是你们内务部专门请到这个国家来的客人！我的身份很重要！……&rdo;

1名上尉和1名中尉从卡车后面走出来，看着这个在轿车里向外狂喊的男人。2名军官彼此对了一下眼神，走过来和蔼地向托马斯敬礼。托马斯开门下车，陪着笑脸急忙指向一旁的维佳：

&ldo;我的朋友受伤了！需要急救！&rdo;

那名中尉皱着眉头走过去看了眼维佳，又伸手摸了摸，抬起脸同情地对托马斯说道：